她们,正在接管大厂.
文|投资界PEdaily
不知不觉间,中国互联网浮现了一众女CEO——
5月,京东迎来了历史以来的首位女CEO许冉,进入京东仅5年的她成为刘强东最信任的女将;阿里巴巴也有一位女掌门,“十八罗汉”之一戴珊25年前就追随马云,从电商客服做起直至成为旗下最赚钱部门的女CEO。
堪称拼多多幕后隐秘女军师,阿布(顾娉娉)与黄峥师出同门,被内部视为“女版黄峥”,有着绝对的大权;而创业出身的80后张楠也在短时间内实现了惊人的职场跃升,掌舵着估值数千亿美金的字节跳动。
执掌中国互联网最霸气的公司,她们却极为低调,网络上踪迹寥寥,外界对其名字更是十分陌生。但其实早在巨鲸崛起之前,她们就已经深度参与其中,在漫长的创业岁月里越过荆棘,直到今天能够独当一面,在杀伐果断的商海里留下一抹靓丽身影。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幕。长久以来的职场规则中,等级越高,女性的比例就越低。如今,这样的刻板印象正在被打破——女性渐渐走进大厂的权力中心,甚至成为数十万人大公司的女掌门人。
最早依然从阿里说起。
1999年2月,18个热血青年聚集在杭州湖畔小区的一间屋子里,大家神情肃穆地看向中间慷慨激昂的马云,“我们要做持续发展80年的公司(后为102年),要所有商人都拥有我们的网站。”
在这场历史性会议上,一位年轻的女性目光炯炯,准备追随马云的步伐大干一场。她,就是戴珊。来自海南,戴珊毕业于杭州电子工业学院(现杭州电子科技大学),是马云带过的最后一届学生,也是后来的“阿里十八罗汉”之一。
作为阿里巴巴“11号员工”,戴珊为自己取花名为“苏荃”。在《鹿鼎记》中,苏荃武功高强,兼具魄力和智慧,跟着韦小宝下了神龙岛后改变了命运,是韦小宝身边最具“女强人”色彩的人物。
一如苏荃的个性,戴珊在阿里巴巴崛起路上也是有勇有谋。虽然是大学生,但她的起点是最底层的客服,常常没日没夜的回复客户消息。多年后,戴珊创业时的一桩小事广为流传——一日,埋头吃盒饭的戴珊突然高声对四周同事说:“等我有钱了,就去买一屋子的梅干菜!”
后来阿里越做越大,戴珊的工作岗位也随之流动,从籍籍无名的小客服,辗转干过销售,带领过传奇的“中供铁军”,还管理过阿里国际站,直到2007年阿里B2B第一次上市。可以说,早年间的戴珊就如马云手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公司让我做销售我就做销售,让我做客服我就做客服,我不会想太多,就愿意乐呵呵地做。”回忆起来,戴珊曾平静地说。
2008年起,戴珊从阿里广州总经理的位子上被调到淘宝做HR工作,与时任CEO兼总裁陆兆禧打配合。那段时期,戴珊总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论来让员工明确目标、找到意义以及明确梦想,鼓舞组织的士气。2013年,她便升任为阿里巴巴首席人才官。
多年后,戴珊回归B2B事业群,率队不到两年就带着老业务实现营收和利润两位数增长。更为精彩的是,她还孵化了淘特和淘菜菜两个新业务,让阿里巴巴在下沉市场激烈的竞争中稳住脚跟。
今年3月,阿里启动了集团24年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一次组织变革——在阿里巴巴集团之下,设立阿里云智能、淘宝天猫商业、本地生活、菜鸟、国际数字商业、大文娱等六大业务集团和多家业务公司,构建1+6+N的组织架构。
其中,戴珊任淘宝天猫商业的CEO——该板块为阿里贡献了近7成的收入,可想而知集团绝对决策层对戴珊的信任和肯定。
上个月,京东迎来了历史以来首位女CEO——许冉,将负责集团各业务的日常运营和协同发展,向京东集团董事会及主席刘强东汇报。
消息一出,外界纷纷疑惑,许冉是谁?她的更多成长轨迹难以追溯,但从履历足以看出其优秀。公开资料显示,许冉毕业于北京大学,毕业后便进入普华永道,专注TMT行业及美国资本市场,一干就是近20年。直到2018年7月,许冉才正式进入京东集团,担任财务副总裁。2020年6月起,许冉担任京东集团首席财务官,开始出现在京东的财报电话会议上。
实际上在京东内部,“许冉”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最近五年她亲自操刀和参与了京东所有并购、重组和上市事务。2020年618,京东完成二次上市在港交所IPO敲钟,这一次外界没有看到刘强东的身影,但在京东代表方的合影里,站在时任京东零售CEO徐雷右侧的,正是许冉。
“她有专业度,比我和老刘更年轻,也更有战斗力,在公司文化传承和价值观方面得到了整个高管团队的认同,可以带领京东走向更加注重业务健康和发展质量的时期。”宣布退休的徐雷这样评价她,Sandy(许冉)将成为京东下一任CEO的完美人选。
一位京东员工向虎嗅这样描述许冉的行事风格——她会像个参谋长一样,通过数据、报表把核心问题“耐心、理性、平静”地告诉老刘,情绪稳定、做事极其有条理。
加入京东仅有5年便坐到了CEO之位,这家电商巨鲸正在驶入历史性的“女CEO时代”。
追溯互联网电商江湖史,还有一位十分隐秘的女子——拼多多阿布。
作为电商后起之秀,拼多多的崛起打得同行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惊呼意外。这使得在拼多多野蛮生长的岁月里,所有的聚光灯几乎都聚焦在年轻的掌门人黄峥身上。但其实在他身后,还有一位鲜为人知的同门师妹。
阿布,本名顾娉娉,其人十分低调神秘,互联网上几乎查询不到她的信息。仅有的公开资料显示,顾娉娉,浙江宁波人,2009年硕士毕业于浙江大学计算机学院,是黄峥浙江大学的师妹。以此推算,顾娉娉应该是名80后。
在浙江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期间,顾娉娉曾进入上海欧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实习——这也是黄峥的第一个创业项目。在毕业论文《基于商品类目结构的自适应推荐系统》中,顾娉娉也在结尾特别致谢了欧酷公司、黄峥、陈磊等人。
从欧酷网开始,顾娉娉便一直跟在黄峥一起战斗,甚至在黄峥的游戏公司“寻梦”中直接当上了CEO。2015年,黄峥与内部团队孵化了一个叫做“拼好货”的项目——利用微信社群裂变发布水果拼团,等下单的人数足够成团,拼好货再去采购水果发货,也就是拼多多的雏形。
但顾娉娉指出了拼单模式的漏洞,没有供应链,拼好货只会处于被动状态,“我觉得这种拼单模式也可以做成平台。”不到半年时间,顾娉娉就将拼好货的模式加以整合优化,再将下单流程游戏化,拼多多由此诞生,一夜爆火。
很快,拼多多另辟蹊径打开了下沉市场,“砍一刀”在线上社群里此起彼伏,夺走了原本属于淘宝、京东等电商平台的用户,一骑绝尘。2017年,成立仅2年的拼多多突破了千亿交易额,而达到这一数字,淘宝用了5年,京东用了10年。2018年,拼多多成功登上纳斯达克IPO敲钟舞台,风光无两,成为中国商业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而在这段高歌猛进的岁月里,顾娉娉无疑是黄峥创业道路上最亲密伙伴之一。
2020年7月,拼多多上市即将满两年之际,一向不喜抛头露面的黄峥选择“退休”,将公司“交给更年轻的同事”,一路相伴创业的陈磊上任。但在拼多多内部,大家认为阿布才是真正的二号人物,且依然负责对内管理公司的主要业务。
被认为是拼多多的“幕后军师”,黄峥给予了阿布足够的权力和信任,拼多多很多重大板块都是她冲在最前线,执行力十分强悍。如在多多买菜上,阿布曾犹豫要不要做,但黄峥给予了绝对的支持,坚持要全力以赴,她这才下定了决心,站在了多多买菜的前端。同样地,当前拼多多正在海外狂飙的跨境电商项目TEMU,牵头人也是阿布。
一位已经离职的员工告诉我们,一直以来阿布都在拼多多最核心的位置,“相当于内部CEO”,可以说是“女版的黄峥”。《晚点LatePost》也曾这样形容顾娉娉之于拼多多的重要性,“如果阿布对某项业务提出疑问,他们会‘战战兢兢拿出所有觉得可行的方案’;而如果是陈磊提的,他们也会改,但‘改就完事了’”。他们这样总结阿布的管理风格——简单直接、结果导向,只有做到和没做到,没有中间态。
与师兄黄峥风格如出一辙,一直处在拼多多权力核心层的阿布,极致地将自己隐藏在这家电商帝国的幕后,堪称最隐秘“女掌门”。
当众人以为互联网大局已定,不料抖音横空出世。自诞生起,抖音一直扮演着凶猛的挑战者角色,用年轻的模式和更快的速度蚕食着电商、社交、本地生活的蛋糕,日后海外版TikTok更是横扫全球。而现在掌舵这只巨无霸的,也是一位女CEO——张楠。
与其他女掌门人相似,这位年轻女性也十分隐秘,互联网上几乎不见她年少时期的成长历程。但与其他女CEO不同的是,张楠为创业出身,2013年自己的项目被张一鸣收购后随即加入了头条,负责头条系一个相对边缘的产品。
2015年,张一鸣带着一众团队去往冲绳开年会,那晚一行十几人围坐在居酒屋,聊到了彼时正火热的短视频,包括张楠在内的很多人觉得还是不能放过这个市场空间,但依旧没有出手。
到了2016年初,张楠和张一鸣等又重新讨论短视频,觉得还是不能放弃。他们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封闭研发一个多月。2016年9月,抖音问世了。上线17个月之后,DAU就突破了1亿,成为中国移动互联网继微信之后,成长最快的产品。
2018年,张楠成为抖音首位女CEO,全面负责抖音、火山、市场品牌等业务;两年后再晋升为北京字节跳动CEO,正式执掌公司中国业务,成为张一鸣最为倚靠的女将,指挥着庞大的字节跳动军团冲锋陷阵。
执掌抖音,这两年张楠不遗余力地推动着电商版图,与此同时,这家巨无霸迎来了又一位女高管——抖音电商总裁魏雯雯。公开资料显示,魏雯雯于2000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7年后硕士毕业于该校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在百度、58到家等互联网企业工作几年后,于2017年加入字节跳动,负责今日头条、巨量引擎等产品的广告和商业化相关业务,直至2021年晋升为抖音电商总裁,负责中国区业务,十分励志。
至此,我们看到了中国互联网圈从未有过的一幕——越来越多女性走进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她们在以男性为主要力量的商业世界里,实现了一次又一次超越常人的蜕变,甚至成为CEO开始执掌十几万人的庞大组织,是无数年轻人的偶像。
追溯她们励志的职场生涯,很难将之归纳出一条清晰的规律来,她们或在最初期就坚定地陪伴在灵魂人物的身边,从最基层的活儿干起,与大厂一起成长;又或者在时代的钟摆下,凭借自身的勤奋拼搏闯出了一番事业,职场跃迁史堪称酣畅淋漓。
但毋庸置疑的是,在这样一个风云变幻的江湖里,她们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对于梦想矢志不渝而冲破束缚,用实力打破偏见,才得以收获今天光鲜的一面。
职场上,她们如木兰般坚定、果敢、雷厉风行,但同时也有着天然的温度和人情味,在冰冷的商业世界里可以以独特的女性视角,洞察到组织面临的困境与问题,也能细腻地感知到客户的需求,润物细无声地推动公司的发展。
何以成为她们那样成功的人?
张楠曾给出忠告,发人深省:“不要迷信成功人士的那些方法论,大多数是事后总结,跟这些所谓的方法论相比,我更相信世间万物或者事情最本质的意义和价值”——条条大路通罗马,做正确的事,一切会自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