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  · 韩剧

“妍珍呐”火遍全网,《黑暗荣耀》为什么这么成功?

曾经写出过《太阳的后裔》《鬼怪》《继承者们》等大爆剧的金牌编剧金银淑,辉煌履历上再添一笔。

 |  娱乐独角兽

文|娱乐独角兽 Mia

编辑|把青

最近几天,俨然全民陷入了“黑暗荣耀”狂热中。

据流媒体统计网站FlixPatrol于14日发布的排行榜,《黑暗荣耀2》上线三天,于13日登上Netflix电视节目排行榜榜首。该剧在韩国、日本、泰国、墨西哥、沙特等38地居首;在法国、瑞士、加拿大、印度等21地排第二;在美国、英国、德国等13地排第三。在播出前奈飞就公开表示,为了应对追剧压力,服务器已经为应对观众涌入而做好了准备。

该剧在国内同样大爆出圈,不止一个人表示“通宵熬夜刷完了第一二季”,在没有正式播出和官方组织宣发的情况下,全凭着自来水超60条热搜霸榜,截至发稿前,#黑暗荣耀#微博话题已破20.5亿,剧集相关话题热度居高不下,剧中女主对反派的反复自白“妍珍呐”,成为近期的网络名梗,“妍珍文学”走红,人物穿搭、互相斗智、CP感等被一再分析。第一季31.7万人参与豆瓣打分,评分高达8.9分,第二季目前19.6万人打分,更是高至9.2分。

曾经写出过《太阳的后裔》《鬼怪》《继承者们》等大爆剧的金牌编剧金银淑,辉煌履历上再添一笔。《黑暗荣耀》为什么这么爆?它为国内类似题材开发带来了怎样的启示?

爽剧即是正义:韩剧的“复仇启示录”

在观看体验上,与人斗,其乐无穷。来自权力不对等双方的逆袭和反杀,更是让爽感翻倍。

先是极度渲染反派之恶,对公理良俗的践踏,为主角后续复仇赋予了“道德正当性”,点燃观众愤怒等情绪共鸣,随后通过主角智斗反杀,让这种情绪得到畅快释放,是一种固有的“复仇题材”爽文式创作模式。双方通常还伴随着阶级方面的不平等,平民对权贵的复仇,容易投射社会现实议题、种种不公带来的郁结之气,现实生活中难以成真的一幕,在影视中都得以实现。后者更是全球化的普世议题。

《误杀》等便是采用了这样的创作思路,韩剧韩影更是复仇题材中的翘楚,韩国高度发达的影视工业水准、编剧中心制下的大编剧话语权、携手奈飞等流媒体平台之后获得的广阔市场,为多个特定类型带来了加持。

诸如朴赞郁的“复仇三部曲”《我要复仇》《老男孩》《亲切的金子》,探讨正义和人性,呈现暴力美学。《妻子的诱惑》《有品位的她》《夫妻的世界》《夏娃》《皇后的品格》《天空之城》《顶楼》等大热爆剧,均以复仇为关键元素,去年的“双宋对决”、乔妹前夫宋仲基主演的《财阀家的小儿子》,虽然是晋江文学最常见俗套的“重生复仇”梗,但制作水准和视听语言为其有效加分。

《黑暗荣耀1&2》中更是不乏电影级的镜头语言,飘落的樱花、落叶,十字架、恶魔天使喇叭花等隐喻,格子铁架与逼仄房间的叠化转场,服化道、布景、摄影、美术等共同增加了质感与美感。

与此同时,能够看到的是金银淑在编剧技巧上更加趋于成熟。虽然剧中仍难免一丝玛丽苏的色彩,并非真正的现实题材,两个高阶级的精英男性站在了女主这一边,但加入了更多善恶讨论等增加深度的尝试。她所擅长的纯爱甜宠部分主要由男一承担,女主与男二有着若有似无的张力,考虑到人物性格、叙事逻辑,第二季却并没有落入“勾引仇家老公”“霸道总裁”的俗套,另外剧中的女性关系可圈可点,“侦探大婶”与女主文东恩的守望相助、最终摆脱家暴老公涂上口红开始新的人生,房东的关怀等都很动人,符合近年来女性主义高扬的趋势。

她在采访中表示,“我们希望剧情够聪明、沉着和精准,就像围棋的每一手。所以我们尽全力用这种方法铺陈故事,故事内容有99%遵循精准计算的路线,至于剩下的1%,我们希望顺其自然。”

校园霸凌主题下,其盛产金句的优势进一步放大,在社交媒体上广为传播。包括“我需要的并非王子,而是一个能与我一起跳行刑舞的刽子手”,“什么破晚霞,还美成这样”,“为什么信息已读不回……我回了,回了沉默”“冬天太冷了,等春天到了再死吧”“时间总算开始流动了,祝我们十九岁生日快乐”等等。

而随时一身黑衣的主演宋慧乔也用冷冽的眼神,告别了过去的甜美形象,制造出无处不在的绝望死亡气息。剧中虚荣拜金的空姐、恶毒且自洽的妍珍等反派角色颇为立体,“全身都恰到好处,好像翻开了GQ杂志1月号第17页的感觉”“NICE的狗崽子”男二河道英(郑日成),更是大热出圈。结构上以双线交织推动剧情节奏,第一季更像是“复仇预告”,第二季正式复仇,霸凌五人组都获得不同惩罚,让观众获得足够的“爽感”。

爽剧即是爆款密码,这一点已经被无数次验证过。那么,韩剧复仇爽剧的爆款密码在国内能够被复制吗?现实挑战不可避免,考虑到审查因素,很多情节可能难以过审,两国影视工业水准不同,另外编剧话语权、海外影响力等也有所不同,但至少一些创作规律是相通的:在内容制作开发过程中,应当强调社会现实意义,以及如何让观众与内容情感共振最大化,能做到这一点,基本上已经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剧集出圈。部分爽剧过于狗血Drama,逻辑和口碑崩坏,乃至烂尾,也影响了长尾效应。

主角逆袭成长是爽的一种,而一路开挂打倒无数反派也是爽的一种,是以宫斗、宅斗长盛不衰,它符合人性喜好和心理预期,《延禧攻略》《甄嬛传》《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庆余年》《赘婿》,以及今年开年即剧王的《狂飙》,都有很大的爽剧成分。

重仓韩剧:奈飞的“荣耀”

不得不提到的是,幕后平台奈飞对《黑暗荣耀》极大的加持作用。

北美市场增长见顶,奈飞将布局重心转移到日韩等海外增量市场。2019年,Netflix正式宣布两项重大内容签署协议,从版权采买进一步深入为原创自制,分别与韩国媒体娱乐公司龙头CJ ENM及旗下制作公司品牌Studio Dragon三方成为策略伙伴,签署自2020年至2023年,为期三年的内容制作及播映协议;另一则是与韩国媒体领导品牌JTBC旗下内容制作单位JTBC Content Hub合作,签署为期数年的内容发行协议。

Studio Dragon通过收购,逐渐搭建起演员全智贤、编剧朴智恩(《来自星星的你》)、金恩淑(《鬼怪》),编剧金英贤、朴尚渊(《大长今》)等顶级资源库。与前者的合作,着力于韩国本土优势题材,打造出《王国》《甜蜜家园》《小小姐们》等爆款。平台提供创作自由、资金支持,和明显加大的制作尺度,毫不避讳主动拥抱血腥黄暴场面,让创作者获得了更多发挥空间,《王国》编剧金恩熙曾表示:“Netflix不提意见,只给钱”,成为行业中的传说。

新一代K-pop大热之外,韩剧一次次全球大爆。史上播放量最高的《鱿鱼游戏》,以2000多万美元投资换来了近9亿美元回报,一个月破亿的观看人次,以及股价大涨,让奈飞尝到了甜头,进一步深入加码韩国市场。报道称,Netflix自2015年亮相韩国市场以来,已经在韩国内容项目上花费了约7亿美元,制作了约80部韩国原创作品,奈飞表示今年将投入5亿美元以打造韩国项目,其中包括两部电影。

统计显示,和2019年相比,2020 年亚洲地区韩国内容的观看次数增加了4倍。60%的奈飞用户在2022年至少观看了一部韩剧。从主题内容策划、确定场景到班底搭建,韩国如同好莱坞一般精准成熟的工业流水线,保证了成品质量和播出效果。韩剧对于财阀和平民矛盾、法律不公等社会议题的主动关注,也刚好与近几年全球主流思潮价值观高度契合,因而造就了一次又一次现象级爆款,重仓韩剧是流媒体大数据驱动下的主动选择,可以确信的是,《黑暗荣耀》之后,奈飞或将进一步加码韩剧。

而奈飞的排播策略也为《黑暗荣耀》热度锦上添花。短视频时代,全世界观众注意力碎片化趋势下,相比过往传统韩剧16集播出的策略,奈飞特意将这部事前制作的剧集分成两季播出,迎合了短剧潮流,并提升流量和讨论关注度,仅仅相隔两个月的播出间隙,有效延续热度,另一方面也呼应了剧中“冬天太冷了,等春天到了再死吧”的名台词。

因此,爆款内容与平台影响力达成了相辅相成的效果,数据统计显示,《黑暗荣耀》第二季上线的10日,谷歌和苹果应用商店的奈飞App单日激活用户数合计为474.8605万,较前一日大增55.6%,较一周前的3日骤升84.5%,创下2020年5月以两大商店合计口径进行统计以来的最高值,刷新韩国用户数纪录。

将目光投向平台成绩,Netflix1月发布的2022年Q4及全年财报显示,2022财年奈飞收入为316.16亿美元,同比增长6.5%;净利润为44.92亿美元,较2021财年的51.16亿美元下滑12.2%。2022年Q4财季奈飞在亚太地区的流媒体付费会员用户达3802万人,上年同期为3263万人;新增会员数为180万人。而Q3财季内,奈飞新增付费会员有46%来自亚太地区。

由此可以看出,在Disney+等对手步步紧逼,流媒体竞争加剧的情况下,盈利和用户增长变得越来越艰难,亚太市场也变得越来越重要。

除了如优爱腾一般尝试广告模式之外,爆款内容仍然是奈飞改善业绩表现的核心驱动力。《鱿鱼游戏》第二季将于2023年7月开机,预计在年底或明年上线,而下一部《黑暗荣耀》式的精美爆款,已经确定“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