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采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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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梁怡
医疗器械厂商排队再添一家。
近日，辽宁垠艺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垠艺生物”）递交创业板上市申请，深交所已发出一轮审核问询。
垠艺生物致力于血管介入高端医疗器械研发、生产、销售，聚焦冠状动脉疾病(冠心病)的介入治疗领域，产品包括药物洗脱球囊、球囊扩张导管、药物洗脱支架、裸金属支架、造影导管。
靠着一款2017年获批上市的产品轻舟®药物洗脱球囊，2019年-2021年（报告期内）垠艺生物业绩大增。但值得关注的是，受集采政策影响，公司毛利率却并未受冲击，仍在90%以上，加之高度依赖传统经销模式，但公司的销售费用年年攀升，三年累计4.25亿元，而研发费用仅0.73亿元。
一位不愿具名的医药代表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受集采政策实施的影响，许多中标企业的药品价格会出现不同幅度的下降，想要维持利润的话更多依靠降低销售费用进行置换，当然销售费用的变化还要参考企业进入集采的品种数量，可能会在其他品种上进行推广。
垠艺生物成立于2004年10月，由董何彦及大连垠艺生物材料研制开发有限公司分别现金出资400万元、100万元成立。
董何彦其谁？
招股书披露，董何彦于1958年11月出生，民盟成员，硕士研究生学历，中国医科大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毕业，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国家二级教授。1984年9月至2013年12月，其历任大连大学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科研处副处长。招股书也简单提到，大连大学曾投资又退出公司，彼时未履行审计、评估及有关审批程序，存在瑕疵。
董何彦带领团队自主开发出冠脉金属支架、冠脉支架输送系统、药物涂层冠脉支架系统、药物洗脱球囊等多个心血管介入器械产品，个人荣获中国专利优秀奖、辽宁省专利二等奖、辽宁省科技进步二等奖、辽宁省巾帼发明奖优秀奖、大连市专利奖一等奖、大连市科技进步一等奖等奖项。
寻求创业板上市并非垠艺生物的第一步资本操作。
2015年12月-2020年4月2日期间，垠艺生物于新三板挂牌，证券代码为835066。挂牌期间，公司先后于2016年4月和2018年4月增资6512万元、4105.8万元。
但值得注意的是，部分股东对于公司终止挂牌存在异议，根据2019年12月17日公司发布《关于新增承诺事项情形的公告-对终止挂牌异议股东所持股份实施回购的承诺》的公告，实际控制人董何彦对符合条件的异议股东做出回购股权承诺，回购价格最终以4.85元/股为基础，异议股东共计39名。
挂牌终止后，垠艺生物又多次历经股权转让、增资、股权代持解除等。
IPO前，董何彦为垠艺生物的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其直接持股44.20%，通过垠艺投资、嘉兴德泽分别控制6.48%、2.65%的股份，因此合计控制公司53.33%的股份。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董何彦的年薪超千万。2021年，公司董监高及其他核心人员的薪酬总额共1799.97万元，而董何彦就达1089.8万元。第二位系董何彦之女李相宜，其年薪266.36万元。而最低的为张友竹的10.32万元（排除独董）。
董何彦的年薪是什么水平呢？据中新经纬报道，2021年A股上市公司年薪超过千万的董事长共计29位，其中迈瑞医疗、药明康德、伊利股份三家公司的董事长年薪超2000万元，最低为迪马股份董事长的1028.08万元。
另外，上市前垠艺生物还两度突击分红。2021年6月30日，就2020年利润进行股利分配3020.29万元，随后12月10日，就2021年前三季度利润进行股利分配6040.58万元。
既然董事长如此高薪，垠艺生物的基本面如何？
2019年-2021年，垠艺生物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53亿元、3.63亿元、6.17亿元，2020年、2021年分别同比增长43.50%、70.13%，而2014年-2018年分别为0.72亿元、1亿元、1.1亿元、0.98亿元、1.09亿元、1.33亿元。
事实上，垠艺生物业绩的爆发主要得益于2017年获批上市的产品药物洗脱球囊导管，2019年-2021年该产品的收入及占比大幅提升，而2017年、2018年仅为769万元、4284万元。
招股书介绍，轻舟®药物洗脱球囊被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评价为“国际首个批准用于冠状动脉分叉病变的药物洗脱球囊导管，为临床急需的分叉病变治疗提供了新的治疗策略”，并入选科技部《创新医疗器械产品目录(2018)》。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垠艺生物在招股书中提到集采政策实施风险，而集采政策明显从销售单价、数量两方面影响了2021年公司药物洗脱球囊的收入。
带量采购政策的核心是“以量换价”，即厂商降价，医疗机构保证采购用量。2020年12月开始，各地方联盟陆续组织冠脉药物洗脱球囊集中带量采购，目前已基本在全国范围实施，中标价格较集采实施前下降约70%。
而集采政策的实施推动公司的轻舟®药物洗脱球囊销量迅速增长，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资料，2021年其销量国内市场排名第一，销量占比为41.5%，超过德国贝朗的27.1%。
另外，截至目前，垠艺生物的第二大产品冠脉球囊扩张导管在国内范围也基本实行集中带量采购，公司产品已在国内多个省市中标，中标价格较集中带量采购实施前下降比例约 80%。
盈利能力来看，报告期内公司的净利润分别为8441.04万元、1.15亿元、2.72亿元，其净利率逐年上涨，分别高达33.38%、31.71%和43.98%，而2013年-2018年净利率分别为-4.05%、12.27%、8.25%、16.68%、23.23%、20.66%。
原因在于高企的毛利率，报告期内公司综合毛利率分别为92.08%、92.61%和93.27%。其中药物洗脱球囊导管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96.70%、95.80%和95.42%。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即便受集采降价影响但毛利率降幅极小，并且仍远超同行。
对此，垠艺生物只是简单说明系由于各公司产品结构存在差异，而界面新闻记者了解到，毛利率历来是问询环节的重点问题，或公司接下来要就同一类产品量化分析与同行毛利率存在差异的原因及合理性。
既然垠艺生物的毛利率如此高，那钱很明显就花在各项费用了。
2019年-2021年，公司的期间费用分别为1.39亿元、1.92亿元和2.69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5.17%、52.78%及43.59%。其中销售费用分别为1.07亿元、1.33亿元和 1.85亿元，占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42.26%、36.53%和29.99%。
具体来看，垠艺生物主要把钱花在推广服务费上，三年累计近3亿元，公司解释称主要由于两票制政策、集采政策的逐步推广实施，公司不断加大市场拓展力度，通过委托第三方推广服务公司，在各区域具体实施跟台服务、科室会议、拜访服务及市场调研等市场推广活动。
垠艺生物的销售模式分为经销和直销，其中经销又分为传统经销和配送模式。传统经销是指公司与具备市场推广能力及丰富的终端渠道资源的经销商合作，由经销商负责特定区域公司产品的市场推广、终端医院招投标、配送及销售服务；配送模式是随着“两票制”的施行，公司相应区域客户由经销商转变为配送商，且配送商不再承担医院市场推广服务职能，因此传统经销模式的销售价格相对另外两种模式较低。
明显看到，2019年-2021年公司的传统经销模式收入大增，这也是报告期内公司除集采影响下产品降价的另一个原因，既然依赖经销为何还要大笔搞推广？如果将钱是花在需要推广的直销和配送模式，那对应的利润空间又值不值？另外，药企、医疗器械厂商的销售费用尤其是推广费用一向是交易所关注的重点，例如与销售商的具体合作情况（成立时间、销售金额、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等）、销售费用的各项构成以及说明与行业存在差异的原因及合理性。
因此，垠艺生物或将在接下来的问询好好回答上述问题。
另外，研发费用在销售费用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报告期内，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1040.88万元、2074.68万元和4183.06万元，三年才0.73亿元，而这水平自然也比不过同行。
此外，从薪酬水平来看，2021年销售人员的人均薪酬为52.65万元，而研发人员仅25.65万元，相差约2倍。
本次IPO，垠艺生物拟豪募16.775亿元，而资产总额7.75亿元，其中货币资金3.4亿元，其中6.72亿元用于血管介入类医疗器械产能升级项目（扩产）、3.96亿元用于大连研发中心建设项目、1.69亿元用于上海研发中心建设项目、2.4亿元用于营销网络升级及信息化建设项目，剩余2亿元补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