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拜金、肉体、欲望......梦露和梦露形象

在梦露众多的影片里,她形象就是在寻找两样东西:爱和钱。

 |  巴塞电影

一直以来,梦露都以“性感坐标”的姿态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为了那美妙的腰臀比以及欧美人所钟爱的肉弹的身材,梦露抽掉了自己最下面的那根肋骨,并练习夹腿走路;为了营造一种风骚动人的姿态,梦露会用眉笔将自己嘴上的那个小突起涂黑,变成一颗痣;而为了满足男性的审美,梦露几乎一辈子漂染成金色。

于是,金发、白肤、丰胸、细腰、翘臀的形象,便成为了公众心中梦露的标准照。电影导演自然明白这个事实,所以除了在《飞瀑欲潮》这部电影中,梦露短暂地出演了一个蛇蝎美女之外,在其他众多以她为主角的影片里,梦露的形象就是在寻找两样东西:爱和钱。

《飞瀑欲潮》

在这些电影的表述中,女人的爱财,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通过努力和奋斗实现的,而是通过婚姻和嫁娶来达到的。在《愿嫁金龟婿》和《绅士爱美人》这两部电影里,梦露塑造的都是一个拜金女的形象。在《愿嫁金龟婿》里,她扮演了一个穷女人,利用自己的外表和女性的手段来傍大款;而在《绅士爱美人》中,她则扮演了一个对奢华生活和钻石无比热爱的歌女。

《愿嫁金龟婿》

这两个形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拜金。而且,她们也丝毫不隐瞒和避讳自己的拜金主义的想法,反而把这种想法第一付诸实施,第二写在脸上。这造成了两种后果。第一是男人只要有钱就能和她发生关系,第二是没有人能受得了一个只爱你的钱的女人。所以,拜金女也好,小蜜傍大款也罢,甚至是有钱儿玩玩的富翁,都不是这个社会里的主流。

《绅士爱美人》

而缺爱,则是梦露银幕形象的另一层表征。无论是在《巴士站》、《游龙戏凤》还是在《大江东去》里。梦露的角色都是在寻找爱情。有的时候,她在寻找自我,而有的时候,她找不到自我。梦露在《巴士站》里扮演一个歌女。这次,她不是追名逐利的拜金女,也不是等待爱情眷顾的小公主,而是一个力图逃脱一个疯狂牛仔追求的拥有自我的女人。她为情而伤,为情而感怀。最终,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微妙平衡,帮助梦露和牛仔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爱的协议”。

《巴士站》

而在《游龙戏凤》里,一种构建在妓女和嫖客之间的微妙联系,让人们对于这个俏皮的女人,有了新的认知。尤其是梦露和摄政王说,要多给国王一些“爱”的时候,那种母性的光辉和不谙世事女孩的善良的混搭,的确令人忍俊不禁。不消说,同样是讲述援交女的《风月俏佳人》从本片中偷师不少。

《游龙戏凤》

到了《大江东去》里,起到关键性作用的高跟鞋被当做贯穿影片的道具来使用。这是男性对于女性的审美方式,也是女性寻找自我的途径和反抗手段。和那些拜金的形象或者是娇滴滴的公主小姐形象不同,在《大江东去》这部电影之中,梦露扮演的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性角色。虽然她曾经憧憬于爱情和男人可能会带来的梦幻中的生活。可是当现实来袭,她还是幡然醒悟,选择了一条可以自己独立走下去的、用双手和劳动能开创的生活道路。在广袤的西部风光下,在淘金热的背景之中,一个狂野但是不失温柔、一个重感情但是极有原则的女性形象呼之欲出。在几乎没有女性身影的西部,在那种环境和雄性的包围下,梦露扮演的歌女完成了对一个男性的改造,也完成了自己的爱情历程。

《大江东去》

倘若说演技,梦露是在是算不上一个“演技派”的演员。尤其与更早的嘉宝、同期的泰勒以及略晚一些的凯瑟琳·赫本相比,梦露的演技仅仅只是花瓶级的装腔作势而已。但是站在另一个角度上说,梦露在影片中的形象,是无法逆转和取代的。在电影中,梦露属于图腾、属于女性的表征的绝对状态,令人目眩、令人神迷。最关键的是,她所引起的是一种无关乎交配的性幻想。

《热情似火》

如果改造罗兰·巴特的说法,那么梦露的脸就是欲望的秩序,它引起的,是一种带有快感的遗憾。梦露的形象是魔幻的,她的性感并不来自于穿的少,而来自于穿的正好。所以,梦露本身就可以变成一种主题,而不是一种冲动。直接卖弄胸部和大腿的全然的诱惑,只是一种冲动,而不是一种主题。在梦露的电影里,这种性感成为了康德所说的一种凝视。而我们也和这种对象形成了镜像。梦露总是梦露自己,而不是另一种演员或者是角色。

《我们相爱吧》

《七年之痒》之于梦露并不是一部关键性的影片,但是那个白裙被风吹起的镜头,已经定格成了影史经典,这个镜头,所传递的,是肉体的本质和欲望本身。

《七年之痒》

而梦露的最后一部完成的影片《乱点鸳鸯谱》,则用另一种“脆弱”的元素,讲述了女性的“女性价值”。这部电影中的梦露是脆弱的,是纯粹的,也是难过的。她似乎时时刻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的爱情泛滥,但是却不明白人情世故。她有美妙的容颜和身体,但却没有相衬的身价;她有细腻而丰富的内心世界,但却没有良好的文化水平。在片中,每个人都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男人变成了犬儒主义的狗,一些女人变成了物质的傀儡。只有梦露还在为了美好、自由、纯真而拼命。为了爱、为了生命,梦露挽留了整个世界——所以,她成了上帝的使者,对人类社会唱了一曲挽歌。这个剧本,是由梦露的老公,伟大的编剧阿瑟·米勒创造的。

《乱点鸳鸯谱》

毫无疑问,在《乱点鸳鸯谱》里,梦露是一个和社会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而影片的名字,Misfits,就是这个意思。在拍摄完影片之后,梦露很快与世长辞,这种以女性“本性特征”为姿态的女演员,也从好莱坞绝迹了。性感明星很多,碧姬·芭铎、莫妮卡·贝鲁奇、爱娃·格林、波姬·小丝,凡此种种都没有梦露的性感如此之“本质化”。而在当下的明星群体里,类似斯嘉丽·约翰逊、梅根·福克斯、阿曼达·塞弗里德之流的性感,只有一种被包装出来的主题——梦露,则属于本质性的演员;她的角色,是一类角色,而不是一个角色。她的某些特质,是一种特质,而不是一个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