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利福尼亚，山景城——五角大楼为了维持美国在军事上的优势，正在积极借助硅谷最炙手可热的技术——人工智能。

周三，阿什·卡特（Ash Carter）自从去年被任命为美国国防部长之后第四次探访硅谷这个科技行业的心腹地带。他在国防部位于谷歌总部附近的一个研究设施发表演说时指出，在他之前，美国国防部长造访这个地区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

美国国防部对人工智能的强烈兴趣以及与硅谷人工智能专业公司展开的联系源于卡特去年秋天明确提出的“第三次抵消”战略（Third Offset strategy）。因为担心中国和俄罗斯再次成为美国在军事领域的竞争对手，他声称，依托于计算机的高科技武器未来将给美国带来军事上的竞争优势。

“第三次抵消”是相对于此前较早两个时期的战略而言。当时，美国国防部的规划者们也曾经借助技术手段来弥补军事实力上的不足。1950年代，时任美国总统德怀特·艾森豪威尔（Dwight Eisenhower）曾经强调，核武器可以震慑实力更强大的华沙条约军事力量。第二次抵消发生在1970年代和80年代，当时，军方的战略规划者们曾经再次借助传统武器的技术改良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这一次，卡特承认，美国在将民用领域的创新转化为军事上的优势方面面临着显著的挑战，因为美国既无法控制、也无法决定人工智能的发展道路。

“30、40或者50年前，我们希望控制技术的发展步伐，但这一次不同，”他周三在美国国防部已经诞生近一年的国防创新试验单元（Defense Innovation Unit Experimental，DIUx）发表的讲话中说，“现在已经不现实了，但美军依然可以在人工智能应用领域做到最好。”

最近几个星期，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沃克（Robert O.Work）也反复强调人工智能相关技术的重要性。他相信，这类技术将帮助美国培育出一种新型的“钢铁侠”式战士，他们将配备越来越智能的武器。

他还引用了“半人马战”（Centaur Warfighting）的概念，也就是结合了人工智能和人类能力的系统——它能够获得比单纯的人力更快的反应速度。

美国国防部需要硅谷在这种技术上提供帮助。卡特暗示，他周三参观的国防部这个新的办公室有一项关键任务，那就是与硅谷本地的公司建立桥梁纽带关系。现在，这个办公室将直接向他汇报工作。

美国国防部一直与科技行业最大的一些公司关系密切。比如，惠普公司联合创始人大卫·普克（David Packard）就曾经在尼克松政府担任过国防部副部长的职务。

许多公司至今依然把五角大楼和美国的情报机构当作自己最大的客户。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支持的一个风险基金自从1990年代末期的互联网大繁荣以来一直在投资科技公司。

但硅谷年轻一些的高管们、特别是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高管们对于看到军方应用自己的新技术却没有表现出太浓厚的兴趣。

防御性武器不需要人工操作就能开火的描述引起了军控倡议者和一些军事战略人员的警觉，他们担心，未来，智能武器的进攻性使用和防御性使用之间的界限将很难维系。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人工智能专家斯图尔特·J.罗素（Stuart J.Russell）是一个禁止自动武器运动的领导人，他说：“我们需要明确在什么地方划定界线，我们也需要站在界线对的一边。”

事实上，一些技术人员和一些军事战略人员认为，把杀戮的决策权交给机器无异于主动挑起一场新的、有可能破坏稳定的军备竞赛。

“我没有把握，我们总体上可以清晰地描述攻击型武器和防御性武器，”位于华盛顿的政策团体新型美国安全中心（the 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武器分析师保罗·沙勒（Paul Scharre）说，“如果存在简单的办法做到这一点，世界各国很早以前就应该已经达成了协议，只制造‘防御性’武器。”

尽管科技界一些人心存怀疑，但五角大楼还是在人工智能最广为人知的一个范例中扮演了关键性的角色，那就是谷歌和Uber这些公司现在打头阵的自动驾驶交通工具概念。

自从2004年开始，五角大楼的高级研究机构国防部高等研究计划局（DARPA）就一直在通过举办一系列的自主运载工具挑战赛来加速自主驾驶工具的发展进程。这种尝试引发了一波商业性研发的热潮，但还是没有达到让美国士兵在战场上远离危险任务的目标。

军方承包商称，自动驾驶技术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节点，人类的士兵可以坐在卡车车队最后一辆车的驾驶座上，安全地控制一组成系列的车辆。然而，除了技术演示，美国军方目前还没有决定将现有车辆改装成这样的系统。

卡特的背景可以为他在硅谷的技术精英们中赢得声望。他在牛津大学获得了理论物理学博士学位，还一直在斯坦福弗里曼·斯鲍格利国际问题研究所（the Stanford Freeman Spogli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Studies）担任讲师，同时也是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的客座研究员。胡佛研究所离他周三发表演说的地方只有几英里的距离。

国防创新试验单元DIUx占据着NASA风洞对面一处恣意延伸的设施，毗邻硅谷繁忙的101高速公路。这一次，除了改变DIUx的汇报体系，卡特还对一系列行动项目作出了指示。他推进这些项目就是为了让美国国防部的文化向硅谷靠拢。

他说：“我们在直接借鉴硅谷的教科书，我们在快速迭代，进一步改善DIUx。”套用一点科技行业的行话，他说，五角大楼计划在美国国内其他国防部认为是“创新枢纽”的地区增设组织。他说，下一个办公室将开设在波士顿地区，也就是以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为中心、人工智能研究的另一片热土。

“我一直在推动五角大楼跳出国防部的四面墙壁和头顶的屋顶来思考问题，同时积极投资于变革和创新。”他说。他还补充说，美国国防部为2017财年建议的研发预算是苹果、谷歌和英特尔这几家公司去年研发支出总和的两倍多。

（译者：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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