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奇幻小说作家L·L·麦金尼为首的多名作家纷纷公开稿酬,不同种族作家之间收入的巨大差异昭然若揭。
“让人很不舒服”……图为(左起)玛洛丽·布莱克曼、马特·海格与诺拉·K·杰米辛 图片来源:Alamy, PR, Laura Hanifin
包括罗克珊·盖伊(Roxane Gay)和马特·海格(Matt Haig)在内的许多作家公开了自己的稿酬,此举意在强调出版商在酬劳上对黑人和白人作家的区别对待。
这场运动的发起人是黑人奇幻小说作家L·L·麦金尼(LL McKinney),她第一个使用了“#publishingpaidme(出版商给我的报酬)”话题标签,呼吁白人作家公开出版商付给他们的酬劳,许多颇有名气的作家也参与其中,分享了自己的预付稿酬。
英国白人作家马特·海格表示这“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但他还是透露了自己的收入:他处女作的稿酬是5000英镑,之后作品的酬劳一直稳步增长,第10本书给他带来了60万镑的收入。
曾获“儿童文学桂冠作家”(Children's Laureate)头衔、《虚无与十字架》(Noughts and Crosses)系列图书作者玛洛丽·布莱克曼(Malorie Blackman)写道,“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某些白人作家公布的高昂稿酬。”
“我最近的出版合同包含保密条款,所以我无法透露具体数字,但我的稿酬远远不及某些白人作家,我已经出版了好几十部作品,但收入仍比不上那些仅有个位数作品的人。我虽然有一定收入,但还是得精打细算才能过活,”布莱克曼写道,“而且我的处境远胜于一部分BIPOC(black, indigenous and people of colour,黑人、原住民与有色人种)同仁。我一点也没有向大家博取同情的意思,但如果我们放弃发声,情况就无法改善。我们的故事值得被讲述,也需要被讲述。”
美国白人科幻小说作家约翰·史卡奇(John Scalzi)写道,“如果没有记错,”他2005和2006年的最早的两部作品带来了6500美元的收入,此后这个数字逐渐增长到五位数和六位数,2015年,他与出版社签约,承诺未来10年将出版13部作品,并获得340万美元预付稿酬。曾获雨果奖的黑人科幻小说家诺拉·K·杰米辛(NK Jemisin)也透露了自己的收入:她的《继承》(Inheritance)三部曲的稿酬为40000美元/本,《梦血》(Dreamblood)两部曲为25000美元/本,《破碎的星球》三部曲亦为25000美元/本——这个系列的每一本都斩获了雨果奖。
“也许有人会对比我和那些白人男性科幻小说作家的稿酬,并且对它们的差距之大感到困惑,我想对这些人说,这大概就是#publishingpaidme这个话题标签的意义所在,”杰米辛写道。
美国黑人作家罗克珊·盖伊透露,她的作品《不羁之地》(An Untamed State)的稿酬为12500美元,《不良女性主义者的告白》的稿酬为15000美元,《饥饿》(Hunger)为10万美元,《那一年我什么都学到了》(The Year I Learned Everything)为15万美元,而且接下来的两本非小说类作品的稿酬“有质的飞跃”。
“不同种族作家受到的区别对待是真实存在的。别头脑一热就转行做作家,”盖伊写道,“我很喜欢我的出版商,但这种差异的存在正说明那些有关种族多样化的公司声明只是说说而已。Instagram上的几条帖子并不能弥补其他领域的种族偏见。”
黑人小说家杰斯明·沃德(Jesmyn Ward)表示,她在完成自己的第二本小说《拾骨》后,才开始获得预付稿酬。这本书给她带来了20000美元的收入,并获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
“虽然当时我的《拾骨》已经拿了国家图书奖,但我的出版公司依然不愿意为我的下一本小说支付10万美金的稿酬。我的经理人和我后来不停地争取,才终于拿到了我们想要的数字,”她写道。她出版《未埋葬的歌声》(Sing, Unburied, Sing)时换了新的出版商,并如愿获得了10万美元稿酬,这部作品也获得了国家图书奖。她补充道,“虽然这个数字相比之前有了不错的增长,但仍旧比不上我某些作者朋友处女作的预付稿酬。”
麦金尼说,数百名作家公开了自己的预付稿酬,出版领域的种族偏见昭然若揭,这些作家有的大名鼎鼎,有的名气较小,他们的稿酬差异显示“出版界完全不重视黑人的声音”。
“当白人作家的作品反响平平,他们很可能会获得第二次机会,拿到第二笔10万美元的预付稿酬。但如果黑人作家的书表现不佳,那么所有人都会遭到责备和惩罚。他们告诉黑人作家,你们的书卖不出去,这些书根本没人要,”她写道。
“我们之所以聚集在此,是因为包括出版业在内的许多行业和公司只在有坏事发生时才出来说几句话,”麦金尼补充道,她指的是“黑人丧生、游行示威活动爆发后,出版商发布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帖子”。
童书出版社Lee & Low Books于今年早些时候发布了一份调查报告,其中显示美国出版业76%的员工都是白人。
#publishingpaidme这个话题标签于上周末得到了广泛分享,对此,布莱克曼敦促有志成为作家和插画家的黑人同胞坚持理想,别因为看到别人分享的故事就畏缩不前。“你们的声音、你们的工作和你们的故事举足轻重。我们的处境会改善的。必须改善,”她写道,“没错,这一切并不如意,令人沮丧,但请不要停止写作。这场比赛我们也许赢不了,但不参加就一定会输。”
(翻译:黄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