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创业成功,这才是能够get到孙陶然的“点”。十岁的拉卡拉,已经是孙陶然这些年创办的第六家企业了。
即便是在自由散漫的互联网圈,孙陶然的衣着也都算是“自在”得有些出格,大部分时间看到他都是一身便装,T恤牛仔裤组合的随便混搭风。
上个月,随同习大大访英商务团到英国,正式的场合,保守的国度,孙陶然不多见的穿了正式西装,浅蓝衬衣,在两国部长见证下与英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拉卡拉与英国最大的账单支付公司Allpay Limited签约,除了跨境支付外,社区电商服务,智能穿戴设备领域都会有深度合作。
大批媒体蜂拥而至,围着率先为中国代表团签下合约的企业代表一通长枪短炮采访,第二天各路媒体都将大段时间和版面,毫不吝惜地给了这个“一不小心”当了先锋的拉卡拉,但这可能并不是让孙陶然最有成就感的。
在中英互联网圆桌会议的演讲中,孙陶然讲了一个故事。“十年前英国上市公司HUNTSWORTH来到中国,出价6000万美元想收购我们创立的蓝色光标,最终我们决定不卖;两年前,我们来到英国收购了HUNTSWORTH,并随后收购了在英国创办的全球最大独立社会化营销服务公司‘we are social’,以及加拿大最大传播集团‘vision 7’等公司。从几乎被国外公司收购到反过来进行全球收购成为世界排名前列的公司,这就是过去十年中国企业的进步。”
连续创业成功,这才是能够get到孙陶然的“点”。
十岁的拉卡拉,已经是孙陶然这些年创办的第六家企业了,前面五家都顺风顺水的很快做到了所属细分市场的第一,以至于当年开始做拉卡拉时,他觉得三四年怎么也能干出个名堂了,然而并不是这样。
拉卡拉第一轮融资时,孙陶然对董事会给出的市场估值不满,报出两倍的估值去拉融资,耗时半年,融资完成,还是最初董事会的估值。“投资就是投人,瞧不起我吗?”孙陶然郁闷了很久,商海24年,这是这个脾气耿直的白羊座最挫败的一段经历。
这不是拉卡拉被低估的开始,也不是结束,今年6月,拉卡拉完成新一轮融资,15亿元,公司估值超过100亿。对这轮融资,孙陶然在内部邮件中评价“估值偏低”。
估值究竟低多少恐怕是个较为复杂的问题,但有目共睹的是,2015年,拉卡拉开始蝶变。
不过一年时间,拉卡拉的业务从做了十年的支付,迅速扩张到信贷,理财,社区金融,保险,基金等八大板块,在互联网金融领域,唯一一家可以与蚂蚁金服(阿里旗下)全业务链竞争的公司。
2014年的支付金额,支付宝是3.8万亿元,拉卡拉是1.8万亿元。单从支付来看,拉卡拉的规模差不多是支付宝的三分之一。支付宝的个人用户量是2.7亿,拉卡拉超过1亿。但是在线下支付市场,支付宝签约20万商户,拉卡拉的数字是400万。根据中金给出的估值测算,蚂蚁金服的估值在1700-2000亿元之间。虽然其他互联网金融业务还刚刚起步,但是拉卡拉的100亿元确实被低估了。
“如果你对金钱有更多的尊敬,你就会有更多的钱。”孙陶然说他对金钱的尊敬可能达不到中国商人的平均水平,这可能也是他在这个圈子被低估的原因之一。
孙陶然喜欢的金庸人物是令狐冲(这位怎么看也是白羊座),“率性不羁是表象,内里是有原则,可以为了原则放弃很多,包括生命。”
商圈不缺智商情商,最终拼的还是三观。有人以成败论英雄,有人愿意有所为有所不为,当然,这可能最终搏个大的。孙陶然1969年出生,1988年上北大,踩在了中国理想主义的尾巴上。
孙陶然的高中时代是中国最后一次被文艺思潮席卷,孙陶然身边的女同学读萨特,周末大家会一起读诗,那时候孙陶然看到一张油印的印刷文章,题目是《人生是一种体验》,醍醐灌顶,他想,对,这就是我要的人生。
北大毕业后,孙陶然在四达集团整整工作了十年。在这个平台上,孙陶然开始自己的连续创业生涯:1995年,他创立《电脑周刊》,是当时发行量最大的行业刊物;1996年,他和同学赵文权创立蓝色光标集团,公司在2013年上市,现在已经是全球市值排名第六的传播集团;孙陶然早年创业的知名战役是1998年创立的商务通,这只中文掌上电脑曾经占有70%的市场,1999年净利润3.5亿元,是的,你没看错,1999年的3.5亿元,净利。
有人把这十年称作孙陶然创业生涯的青春期,又或者比喻为孙悟空西天取经前的打打闹闹,孙陶然不这么看,“如果把人生的目的当作一场体验,体验越丰富越好。”2001年离开商务通后,孙陶然充分展现了大白羊的爱玩天性,走南闯北环球旅行三四年,朋友圈丰富起来,高晓松郑钧都成了酒友。
非典过后,web2.0时代开启,互联网创业大潮拉开第二幕,孙陶然发现身边的朋友都忙起来了。因为要救场自己挂名的一家公司,也因为对金融服务行业的市场前景看好,孙陶然创立了拉卡拉,定位互联网金融。
从现在回看十年前,孙陶然也承认拉卡拉创立的早了一两年。Web2.0,游戏,手机,移动互联网,互联网产业的台风一轮轮刮过,没有风口落到互联网金融的田野上,与拉卡拉前后成立的电子支付公司倒闭或者被收购,拉卡拉靠着便民金融和收单业务硬是扛了下来。这也正是前文提到的拉卡拉第一轮融资被低估的原因之一。如果追问这十年有没有艰难的时刻,孙陶然也还是说没有,他觉得一切不过都是体验,是自己人生目标的一部分。
其实是细思极恐的十年:在银联发出的3000万台pos中,拉卡拉占了400万台,拿下了自己的400万商户资源;在前有同行,后有支付宝的情况下,用信用卡还款业务拿下了1亿个人用户。相比微信红包的一夜爆红,支付宝背靠淘宝的得天独厚,拉卡拉拿下每个线下用户都很艰难。也正因为艰难,十年后,线下用户成为拉卡拉的竞争门槛,线下反攻线上,让孙陶然觉得拉卡拉对支付宝可以藉此一战。
去年,孙陶然觉得拉卡拉已经攒够了用户,在国内推出第一个发薪日贷款产品“替你还”,上线小贷业务,社区电商,今年上线理财产品,都是基于“对用户财务情况的多年理解”。如所有创业者一样,孙陶然也梦想拥有一款像微信一样的超级app,拉卡拉要成为国民产品,还需要线下支付的习惯固定化,还需要绑住一个有硬需求的场景,今年9月,拉卡拉推出支付手环,至此,八大业务板块打通任督二脉。
孙陶然不喜欢标签标语式的词汇,但他愿意接受“中国梦”这样看上去有点宣传腔的“俗气”词汇:我的祖父母都是农民,我的父母是第一代大学生,来到省城,我考上北大,来到首都,六次创业成功,不仅能够收购外国公司,还能够把信贷、征信等业务经验带到国外去,也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孙陶然在回答英国媒体采访时候感到了火药味:那种莫名其妙的“中国威胁论”。“从英法百年战争到两次世界大战,历史上最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是欧洲,但现在也变成了欧盟。世界早已经明白,合作才是解决问题的路径。就企业间而言,没有中国威胁,只有先进对落后的威胁,进取对保守的威胁。西方企业如果在产品和技术方面不进步,就会被抢走市场,中国企业不抢也会有其它国家的企业来抢。”
国际正在重新给中国估值,商业社会也在重新给孙陶然估值。“拉卡拉就是我最后一次创业了。”孙陶然下个月会推出考拉基金、拉卡拉众筹,如果投资是一种人生体验,他必须也得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