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与爱尔兰文学评论家围绕小说家埃德娜·奥布莱恩爆发论战

在《纽约客》的一篇文章称埃德娜·奥布莱恩“撒谎成性,轻浮且自怜”之后,爱尔兰文学评论家为小说家奥布莱恩联合辩护。

 |  Dalya Alberge
埃德娜·奥布莱恩在伦敦家中,摄于2019年8月 图片来源:Antonio Olmos/The Observer

埃德娜·奥布莱恩在伦敦家中,摄于2019年8月 图片来源:Antonio Olmos/The Observer

埃德娜·奥布莱恩是爱尔兰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从爱尔兰乡村写到1960年代的伦敦和尼日利亚东北部,孜孜不倦写作60余载。去年,她获得了大卫·科恩文学奖,其写作被赞誉为“在政治上和抒情上都具有移动山脉的力量”。

但奥布莱恩1960年的文学处女作《乡村姑娘》(The Country Girls)曾被爱尔兰检查委员会查禁,并被教区牧师公开焚毁,直至今日仍然存在争议。《纽约客》杂志上一篇关于她的文章在其故乡爱尔兰引起了激烈反应,一名研究奥布莱恩的爱尔兰专家日前在爱尔兰重要刊物《都柏林书评》(Dublin Review of Books)上发表文章展开回击。

在《一场无故的攻击》一文中,莫琳·奥康纳(Maureen O'Connor)对《纽约客》的文章表示出离愤怒,指责其“故意”将奥布莱恩描绘成了一个“撒谎成性、轻浮,主观武断且自怜”的人。

“伊恩·帕克(Ian Parker)的攻击试图中伤爱尔兰在世最伟大作家的个人品格和职业生涯,奥布莱恩是一位将近90岁的女性了,大概已受够了这样的对待,”爱尔兰研究专家、任教于科克大学英语学院的奥康纳写道。

奥康纳声称,尽管帕克“精明地”穿插了“偶尔的正面评论”,但他“有意羞辱”了奥布莱恩,错误地认为她“夸大了她的挣扎,从童年贫困、到她与母亲的关系,再到她的文学声誉”。

她写道,“如果要彻底回应帕克对奥布莱恩侮辱性的攻击,将需要长篇大论。”

奥布莱恩凭借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乡村姑娘》闻名。该作品打破了针对女性的社会和性禁忌,曾被爱尔兰当局以“下流”的名义禁止出版。她的最新小说《女孩》(Girl)灵感源自2014年“博科圣地”(Boko Haram)恐怖组织绑架尼日利亚女学生的事件,该作品被称为“大师级别的叙事”。

在奥布莱恩与祖国多年的复杂关系之后,爱尔兰总统迈克·希金斯于2015年对从前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致以官方道歉——奥布莱恩现被视为爱尔兰“国宝”。去年秋天《纽约客》刊发相关文章后,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的客座研究员多恩·米兰达·谢拉特-巴多(Dawn Miranda Sherratt-Bado)在《爱尔兰时报》上谴责该文“极不尊重和性别歧视”。

但研究奥布莱恩20年之久并撰写相关著述的奥康纳,却花费了数月时间以完善她的回应。她曾接受帕克的采访。她写道,这位记者在去年7月为文章做调研时,曾与她联系。“(谈话的)最初几分钟很愉快,但之后我便对谈话的方向感到不适。”

帕克在他的文章中写道,“奥布莱恩维持人设的本能一直没有减弱”,并且她“经常描写因这样那样原因而感到失望的人,她似乎只有经常描写不适才感到最舒服……我开始认为,如果奥布莱恩需要在守时的客人和不守时而令人尴尬的客人之间做出选择,她会选择后者。”他还写道,“奥布莱恩对于她自己人生的叙述似乎与事实有些偏差——强调不幸、有时是挣扎,而不是掌声和好运气。”

此外,帕克指出,“在奥布莱恩文学经纪公司的网站页面上,她被称为1962年金斯利·艾米斯奖(Kingsley Amis Award)的得主。几十年来,与奥布莱恩有关的出版商、记者、学者以及她任教的大学都称其为1962年金斯利·艾米斯奖的获奖者……但事实上,世界上就从来没有过什么金斯利·艾米斯奖……只是在1960年,《观察者报》向读者征集本年度最喜欢的图书时,艾米斯称赞《乡村姑娘》一书‘充满魅力和创意’,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这本书‘是我个人的年度最佳’。”他补充道,“我不知道报纸上一句善意的评论,是如何作为一种正式荣誉而被赞颂长达60多年的……奥布莱恩说她想不起来了,反而责怪经济公司员工粗心大意。”

奥康纳的批评包括他对奥布莱恩的童年和她与母亲关系的描述,帕克写道,“她提到了 ‘乡下人的韧性’,还有邻居‘甚至比我们还穷’……但埃德娜其实是在一个手工艺商店里长大的,她和三个哥哥姐姐上的都是寄宿学校。”

奥康纳的回应认为,“帕克所暴露出的无知令人尴尬。帕克认为,如果说因为家庭有好房子,孩子们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不可能过得那么糟糕,那么他显然对20世纪中期爱尔兰的经济、社会或意识形态状况一无所知……奥布莱恩从未将自己的童年描述为极度物质匮乏或极度贫困的时期,尽管她亲眼目睹了这两种情况。”她补充道,“大多数成熟的成年人都会认为其他人是有缺陷的,虽然奥布莱恩并不完美,但她并不是一个骗子。”

帕克对此不予置评。

(翻译:西楠、张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