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印尼豪门后裔,赚钱与花钱,都不走寻常路

黄荣年,印尼金光集团创始人黄奕聪的第八个孩子,排行老幺。他现在只热衷于两件事:一,用聪明的方法,做改变世界的“大农夫”;二,用买爱马仕、莱斯莱斯的钱,帮助那些水深火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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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黄荣年 印尼金光集团执行董事、农业食品部总裁

​图注:黄荣年 印尼金光集团执行董事、农业食品部总裁

黄荣年,印尼金光集团创始人黄奕聪的第八个孩子,排行老幺。背靠身家数百亿美金的黄氏家族,他或许符合你对“富二代”的定义,却绝对颠覆你对豪门生活的想象。

他的人生里,吃喝玩乐的时间基本清零了。他现在只热衷于两件事:第一,用聪明的方法,做改变世界的“大农夫”;第二,用买爱马仕、莱斯莱斯的钱,帮助那些水深火热的人。

被“流放”小岛的黄家八少爷

印尼,金光集团总部,黄荣年位于大楼36层的总裁办公室,可以从巨幅落地窗边俯瞰整个雅加达。

这是一个令人充满优越感的高度,但站在这个高度上的他,却从未自恃祖荫而对人生有过丝毫怠慢。

1958年,黄荣年出生于印尼苏拉威西岛的锡江,在家中的八个孩子中排行老幺,上面有五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当时的黄家,跟“豪门”还沾不上边,最多只能算吃喝不愁。父亲黄奕聪是个白手起家的椰干商人,在当地小有名气,不过受制于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生意也是几起几落。

黄荣年记得,住在锡江时,母亲赖淑华因为要照顾八个子女,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家中经济状况最好的时候,也只能请得起一位佣人。

八岁那年,黄荣年举家迁居至雅加达。彼时,父亲黄奕聪已经创办了金光公司,做着进口烟纸、丁香、纺织品;出口椰干、肉豆蔻的买卖。

灵活的生意策略,带旺了黄家的日子。但随后的1967年,黄荣年就遭逢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变故。

那一年,苏哈托政府宣布取缔印尼的华文学校、社团以及报刊,大批华人子女被迫失学,包括黄家的八个孩子。

用心良苦的黄奕聪,当即安排长子黄志源与次子黄鸿年前往中国读书,之后又安排黄荣年与其他三个哥哥留学新加坡,姐姐则留在印尼帮忙打理家族生意。

初到新加坡,正读着小学六年级的黄荣年,没时间与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充分磨合,一场大考就摆在眼前——他必须通过当地的会考,才能顺利升读初中。

这等于背上了一座“大山”。新加坡的各项教学体系都比雅加达成熟、完备,转过学又跳过班的黄荣年,各科底子都不太牢固,备考压力空前巨大。

黄奕聪适时为他聘请了家教。于是每周末早上6点钟起床后,黄荣年就会在简单吃过早餐后开始补习,一直到傍晚才休息,就算偶尔发烧生病,也不落课。周末补习以外的时间,他也经常用闹钟在半夜把自己叫醒啃书本,然后直接去学校上课。

辛苦的日子有得有失,他的眼睛渐渐有点近视,戴了眼镜,不过最终以班级前十名的优异成绩升入初中。

苦读功课之余,四兄弟在新加坡的衣食起居全靠自己照顾自己。黄奕聪对子女绝不宠溺,只发给每人每星期恰好足够的生活费,而且每一笔开销都要记账,账目明晰才能领到下星期的钱。

黄荣年虽然年纪最小,但事无巨细都非常缜密,于是成了哥哥们的财务管家,大家需要用钱时都会找他支取。

中学毕业后,四兄弟分头在不同国家升学,三哥黄鹏年留在新加坡,四哥黄祥年去了加拿大,五哥黄柏年去了美国,黄荣年则留学日本,读了八个月的日语和四年的经济学。

1979年从日本青山学院大学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变成黄氏家族驻日本的生意代表。许多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成了金光的朋友。“我在日本学习最大的收获,就是懂得如何把别人的长处转变成自己的,然后再依据市场需求改善到更好。”黄荣年说。

而这一时期,父亲黄奕聪也乘借印尼经济大发展、并鼓励华人企业共同参与的有利时机,将生意重心回归到椰干买卖。待黄荣年从日本返回印尼后,他即领受父命,开始负责收购椰干。

那绝不是一桩美差。

白天,他坐着颠簸的小船前往盛产椰干的小岛验货、进货,晚上如果来不及返程,就蜷在闷热的船舱里凑合一宿,全身上下都会被汗水浸透。

小岛上缺乏基础的生活设施,连自来水都没有。黄荣年在岛上若想喝水或洗澡,必须去河边挑水。下雨后,河水格外浑浊,要在桶中沉淀好一阵子才可以使用。

一夕间要面对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黄荣年觉得,自己简直形同被“流放”。他虽然顺从,但心里十分委屈,直至后来回忆起这段日子,才深深感念于父亲的良苦用心:吃过苦的人,才真正挑得起生意,担得起人生。

为期一年多的历练之下,小小年纪的黄荣年,已成为当地独到的椰干生意“老手”,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首先,秤椰干就是一项学问。品质好的椰干湿度应该维持在7%~8%,若是被骗,买到湿度15%的椰干,就等于是买水,损失惨重。所以交易前,我都会亲自验货。”黄荣年说。

这种亲力亲为的做生意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父亲的影响。

在别的老板坐在冷气房里看报纸、打麻将的时候,黄奕聪总会亲自盯着工人运送椰干。由于载货的大船不能靠岸,他们必须用小船摆渡,将椰干从小岛运至大船边装船,稍不留神,工人就会趁着夜色,将小船上的椰干抛到海中,让接应的人游泳运走。

因此每次发货,黄奕聪都会随小船往返,严格监督每一步运货流程。金光的椰干生意,就这样越做越好,成交量从起步阶段的每年五六百万吨,飙升至两三千万吨。

而眼看其他同行因疏于管理,又不堪损耗,最后只得关门歇业,黄荣年由衷信服于父亲的生意哲学: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魔鬼在细节)。他还有句下文:Perfecting the details, so that the devil will not come(完善细节,魔鬼就不会到来)。

图注:黄荣年与印度尼西亚第六任总统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亲切会面

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值80年代初期,印尼政府开始大力发展继传统椰油之后的第二大民生用油——棕榈油,金光集团也适时调整了生意重心。黄荣年于是再度领命,前往万鸦老(Manado)跟着三哥黄鹏年学习管理炼油厂。

六个月后,他折返雅加达,带领团队在当地建设一座新油厂。起先,他还有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技术员,半年后,已经可以反过来指导技术员工作,并担任总经理,负责策划及行销“比摩利(Bimoli)”食用油品牌,使之风行印尼。

1990年,在将该品牌出让给合伙人经营后,黄家随即另创 “菲尔玛(Filma)”食用油品牌,黄荣年依然任总经理。

菲尔玛同样迅速打开市场局面,投入运营后的第一季度,平均每月销售量递增40%,第一年就实现盈利。至1992年,产品已从爪哇岛市场扩展到全印尼。

在带领棕榈油业务一路做大做强的同时,黄荣年也逐渐深入到金光集团“农业及农产品贸易”的其他业务板块,成为家族生意阵营中的得力干将。

然而,蓬勃向上的好日子,在1997年戛然而止。

当年7月,亚洲金融风暴在泰国爆发,并迅速波及印尼,导致印尼盾对美元的汇率一路狂跌,从3600盾换一美元跌至最低时的18000盾换一美元。对于当时绝大多数与银行存在贷款关系的企业而言,形同灭顶之灾。

许多企业在重压之下破产关门,但黄氏父子却立志不辜负金光全体股东及投资者的信任,咬紧牙关,每月连本带利照样支付给银行,一直撑到2001年才进行财务重组。

2001年除夕,黄荣年没有回家,领着一组人在办公室通宵加班。

身为集团对外联络沟通的代表,他的时间表永远被排得满满的。几乎每一天,他都要会见一批接一批的银行专员及生意伙伴。

大家来访的动机各不相同,有人是关心公司的运营状况,有人则寻找趁机吞并的可能。大大小小的会议,总是持续到午夜才几近结束,更晚的时候,则会延迟到凌晨3、4点。

“那已经不是意志力的问题,我整个人就像一条快要崩断的橡皮筋,身体状况已经不能自我控制,全部乱掉。”重压之下,黄荣年的内分泌系统出了问题,经常泻肚,一年内整个人瘦了十公斤。他被迫前往新加坡调养身体一周,复原后才重返雅加达主持局面。

挨过那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日子,随着金融风暴的阴霾渐渐散去,金光集团终于在完成财务重组后,于2004年重获新生。

如今,金光已发展成为亚洲财雄势大的顶尖企业集团,曾被世界著名财经杂志《福布斯》评定为印尼第一大财团,旗下拥有制浆造纸、金融、农业与食品以及房地产四大支柱产业,并进军能源、矿产及电信行业。

具体到黄荣年,他带领自己执掌的金光农业资源有限公司(Golden Agri Resources Ltd.,简称GAR),不断扩充战略版图,已跻身成为印尼最大、全球第二大的棕榈油生产商,产品销往70多个国家和地区。

这绝不是单纯依赖日久年深的产业链运作,就可以轻易达成的行业高度。

为向金光辖下、世界上面积最大的私营棕榈种植园要到“最大效益”,黄荣年大约在19年前,就确立了一个想法:金光要成为行业内的“大农夫”,前提是一定要实现先进的电子化、信息化管理。

为此,他带领团队先后投资约5亿美金,依托Google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及SAP(全球领导型管理软件及解决方案供应商)系统,打造出一套实时监控集团旗下种植产业的高科技信息化管理系统。

这套信息管理系统的控制中心,位于金光集团总部28层的War Room(中心指挥室)。

图注:位于金光集团总部的War Room(中心指挥室),大屏幕上是印尼全国卫星地图和金光农业独创的“生命档案”数据图表。

巨型投影屏幕上,一张完整的印尼卫星地图尽收眼底。金光将旗下东西纵横8500公里、总计433200公顷的种植园,以每30公顷为单位划分为若干块,实施24小时监控,并根据每块园区作物的实际情况,评估收成;对低产园区,预警、断症、并给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这种借助高科技手段的生产管理模式成效显著:金光优质棕榈树的产能,从先前已经高于行业标准的每公顷7~8吨,上涨为目前的12~13吨。

黄荣年常说,人生有两种“赚钱方法”,其一好似码头的搬运工人,每搬运一包米,领一只签,天黑收工时总计结算工钱。而另一种,是用精细化、现代化的方式赚钱,不拼体力,拼想法、拼技术。“我们不是码头工人,我们一定要像后者那样赚钱!”

图注:黄荣年拥抱父亲在1986年种下的第一棵棕榈树

用棕榈油改变世界

从划着小船收椰干的小生意人,发展到如今,黄荣年无数次被问起成功的秘诀。

“秘诀在于坚守信仰,热爱自己的选择。”他说,回看许多成功人士,大家的知识、智慧、眼界、格局几乎都可以比肩,无分高下。以外的,有时候福分与机缘占一部分,抛除这二者,那么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归结为信仰和意志的胜利。

他永远不会忘记,2004年,已经开始恢复元气的金光,在巴厘岛召开了一次经理会议。

会上,黄荣年首先感谢大家,在金融风暴肆虐时坚守岗位,与集团共同进退,之后,他抛出一道选择题:“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以选。其一,为了答谢诸位的辛苦付出,我们可以卖掉目前估值不错的公司,这样在座的每个人,都可以拿到足够丰厚的退休金,安度余生并照顾家人。”

列席者静默一片。他接着说:“第二条路,会辛苦的多,但境界也高远的多。我们目前站在印尼两亿四千万人口金字塔的顶端,大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都有能力为社会做点什么。金光可以围绕自己的种植园,建造居所、学校与医院,也可以通过不断优化管理模式,提升产能,缓解近3000万同胞的饥饿问题。”

何去何从,会议最终进行了投票表决。100%的与会者选择了黄荣年给出的“第二条路”。这是一群立志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人。

事实上一直以来,黄荣年都在想方设法通过创新策略,改善印尼小型农户的生计,并减轻环境与土地开发的压力。

2012年2月,GAR开始推行旨在提高原始棕榈油产量的YIP(Yield Improvement Policy)策略,成功帮助小型农户实现每公顷5.51吨的棕榈油产量,高于每公顷4.14吨的印尼平均行业水平。

与此同时,黄荣年带领团队严格遵循森林保护政策(FCP),并支持印尼棕榈油的可续发展计划(ISPO),承诺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并保护环境,这亦是GAR区别同行的最大特征。

为更好拓展在棕榈油产业领域的可持续发展能力,黄荣年还带领GAR与新加坡国立大学、耶鲁大学管理学院联合开设了专业课程,以GAR为实体商业案例,研究企业发展与社会可持续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并设立奖学金,鼓励优秀学生出访交流。

此外,由黄荣年担任副主席的印尼工商会(KADIN),也在近期发起了一项扶持小型农户的创新融资方案。

方案中,印尼工商会将联合当地金融机构,通过合作社对占地总计200万公顷的100万名独立种植小农户,播发贷款,帮助他们平稳度过油棕树“不产油”的4年生长期,并提升相应的种植技术。

包括黄荣年在内的所有人相信,该方案将有助于小农种植园的棕榈油产量,从每公顷2~3吨增长为每公顷5~6吨。

这是足以令人兴奋的数字。按照每吨800美元的棕榈油国际市场价格计算,该方案可额外增加600万吨的棕榈油产量,即每年增加40亿美元~50亿美元的贸易收入。且无需为提升产量,而进行大约100万公顷的土地开发,切实保护了环境,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发展。

黄荣年还特意将这个创新方案,带进世界经济论坛,推介给论坛旗下的印尼农业可持续发展伙伴平台PISAgro,以助其实现“20%-20%-20%”的愿景——提高农业产量的20%,提升农民收入的20%以及降低现有温室气体排放量的20%。

“未来,我们的愿景,不只局限于印尼,而是制定出一套在世界各个区域都行之有效的产业增长模式,确保全球食品安全及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等问题的解决方式,迈向全新高度。”黄荣年说。

图注:黄荣年非常关心慈济学校的小朋友

慈济志业的“荣年师兄”

熟悉黄荣年的人都知道,除了金光与棕榈油之外,他生命中另一个极具含金量的关键词,便是“慈济”。

慈济是1966年创立于中国台湾花莲的佛教慈善公益组织,推动包括慈善、医疗、教育、人文在内的“四大志业”,目前已从台湾地区拓展至全球五大洲,在47个国家设有分支会或联络处,援助的国家及地区超过71处。

1998年5月9日,黄荣年与父母一行造访台湾花莲,拜会慈济创办人证严法师。

这注定是一趟令他毕生难忘的旅程。

“父亲一生拜会过许多名人,但慈济创办人证严法师绝对是令他无比敬重的一位。”黄荣年回忆说,法师看起来是一位身形纤瘦的女子,却有能量吸引全球各地的有识之士加入慈济,联手帮助了那么多有需要的人。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法师说话简单朴实,从不抛授一些常人无法领悟的‘深奥道理’,却能直击内心,发人深省。

或许是机缘已到,那一趟拜会,黄荣年就此加入慈济并皈依于证严法师门下,家人亦十分支持。

皈依几个月之后,他领到法号“济璿”。上人解释说,“璿”乃古玉,但必须经历一番打磨后才能熠熠生辉。

图注:台湾慈济证严法师

而第一次考验,在黄荣年皈依后的第四天便拉开序幕。

1998年5月13日,印尼的雅加达等地发生了震惊华人社会的大暴动。暴动持续了三天,导致1200多人丧生,其中大部分是华人,更有5000多间华人店铺及住宅被烧毁。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短暂在新加坡中转逗留的黄荣年与家人,藉此逃过一劫。在黄奕聪的指示下,黄荣年与几位哥哥积极联络并安排包机,组织亲朋好友和金光集团的员工火速撤往新加坡及台湾。

面对印尼国内被严重激化的民族矛盾,黄荣年痛心不已,但同时也保留着一份难能可贵的清醒与理智。

“他们不是排华,他们只是太穷了。”在他眼中,大部分的印尼人绝非暴徒,矛盾的焦点在于,华人普遍善于营商,与印尼人之间的贫富差距越发悬殊。

特别是经历了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后,许多印尼贫民的生活更是濒临绝境。这时候,如果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煽动,走投无路的印尼人自然很容易瞄准物资充沛的华人店面抢劫,而暴动一旦起头,即会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当务之急,是用大爱化解仇恨。

理清头绪后,黄荣年与金光集团积极响应证严法师的号召,配合印尼慈济志工,于1998年8月及1999年元月,总计发放了十万份米粮与物资,给当地的百姓及军警。

图注:黄荣年亲自帮受助者将慈济发放的大米搬回住所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慈济印尼分会开始真正壮大志业服务能力,投身大规模社会活动。而深受黄荣年感召的金光员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投身慈济,成为常年义工。

2002年1月底,雅加达及周边地区暴雨成灾。凶猛而下的雨水,迅速斩断了当地的电力供应,并且将主要道路都浸泡成湍急的河流,人们被迫以木筏、水盆等任何可以漂浮起来的东西作为交通工具,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

尽管在二月下旬,大部分受灾地区的积水开始消退,但红溪河沿岸的卡布村(Kapuk Muara)村民,却依旧没有摆脱苦难,终日浸泡在满是垃圾与粪便的污水中生活。黄荣年与黄奕聪等一行人,赶往慈济静思精舍与证严法师商讨救灾对策。

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地意识到:积水退去,留下大量垃圾和尸体,太阳一照,势必瘟疫横行。如果仅仅单纯地放款救灾,而不去策略性地改善灾民的生活环境,实难帮他们真正脱离苦海。

经过一番审慎的思量,大家在证严法师的提议下,制定了明确的救灾方案,轰轰烈烈的“五管齐下”(抽水、清理、消毒、义诊、建大爱村)开始了。

黄氏父子更是带领金光员工联合慈济团队,身体力行地参与清扫及其他工作,并发动企业界及社会各界力量出钱出力。

最终,红溪河与沿岸居民的生活脱胎换骨。得到彻底清理整治的红溪河,拆除了两岸的违章建筑,清除了河底的淤泥,修砌好水泥堤坝,并将河面拓宽。

过往那些不堪的日子,如同河面上消失的垃圾与破旧高脚木屋一样,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供游览观光的清丽景色。在大爱一村建成的当年年底,雅加达省长在红溪河卡布村主持了龙舟竞赛。

接下来的2004年12月,印度洋板块与亚欧板块的交界处发生地震,离近震源中心的印尼亚齐省,受创格外严重。黄荣年再度与慈济同仁一道赶赴慈济台中分会,报告亚齐灾情,并很快启动了募款计划。

那是一场印尼举国关注的募捐。然而,在媒体的镁光灯下,其他企业捆绑自家名头的救灾标语都分外醒目,却惟独不见黄荣年所在的“金光集团”的字样。

“其实我们的员工早已在当地帮忙救灾,不过打的却是慈济的旗号。”黄荣年说,公司主管的确担心过,外界会以为金光对灾民不闻不问,但自己无意就此向媒体做出特别说明。“慈济或金光,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做了有意义的事,帮助了有需要的人。”

如今,金光、慈济两边忙的黄荣年,还要兼顾集团在印尼、中国等地的教育慈善事业。他常常跟身边人打趣说,自己那种全天都比较空闲的“普通日子”已经用光了。

平时除了早起做运动、忙公事,他其余仅有的时间,都用来陪太太和女儿。他没有任何烧钱的嗜好,常穿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甚至叮嘱太太不必费心帮自己采买新衣。

这是他认可、并乐在其中的生活状态。他说:“投身慈济,从眼前看,是用善款帮助社会弱势群体,但从长远看,我希望可以将慈济精神传播给更多人,同时让金光集团成为连接政府与大众民生的纽带。你看,我哪还有时间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