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福尔摩斯” ——记国宝级痕迹检验专家崔道植

64年来,经崔道植检验鉴定的痕迹物证近万件,无一错案,他也被誉为中国的“福尔摩斯”。

 |  法治周末报

中国首席枪弹痕迹鉴定专家崔道植

17岁那年,崔道植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19岁加入中国共产党。1955年,21岁的崔道植从部队转业被分配到黑龙江省公安厅,成了我国第一代刑事技术警察,也是当时黑龙江省唯一的刑侦技术人员

崔道植后来成为我国著名刑事技术专家,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中国刑侦领域国宝级痕迹检验专家。退休前,任黑龙江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处长、高级工程师,曾荣获国务院颁发的国家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证书,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64年来,经崔道植检验鉴定的痕迹物证近万件,无一错案,他也被誉为中国的“福尔摩斯”。

崔道植获聘成为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

文|法治周末特约撰稿 冯锐

午夜,黑龙江省哈尔滨市江北一家养老院早已融入静谧的黑夜里,只有9楼的一扇窗户,灯光还一闪一闪的亮着。透过窗户,有一位85岁的白发老者还在忙碌着,他时而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时而又来到写字台前写写画画。

公安部传来了一份鉴定样本,需要确定一支涉案枪支的产地。他的眉头随着检查结果时皱时舒。

传到中国刑侦领域国宝级痕迹检验专家崔道植这里的鉴定样本,一定是疑难中的疑难。数十年来,崔道植在工作上始终是个急脾气,只要是任务来了,没黑没白的战斗也就开始了。

1951年,17岁的崔道植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1955年,21岁的他以志愿军身份转业至黑龙江省公安厅,此后他就一直战斗在刑侦岗位上,即使退休后,依旧为国家的刑侦工作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甘肃白银系列杀人案”“白宝山袭军袭警案”“张君、李泽军系列抢劫杀人案”“郑州特大持枪抢劫杀人案”等系列重大刑事案件的背后,都有崔道植那道清瘦的身影。

从1955年从警至今,崔道植检验鉴定的痕迹物证超过了7000件,经他亲自办理的重特大案件中的痕迹或疑难痕迹检验鉴定1200余起,无一差错。

近年来,崔道植正在整理参与侦办过的刑事案件现场资料,做成一个又一个PPT案例。崔道植说:生老病死的规律在那里,我的时间有限了,留下这些给后来的人一些参考吧……

乌鲁木齐之夜

“白宝山”案,中国刑侦史上具有坐标地位的要案。在案件侦办最为关键的时间节点,当时已经退休的崔道植受公安部指令来到乌鲁木齐,他的一个不眠之夜成为了突破全案的决定性因素。

白宝山的夜晚充斥着血腥。

白宝山于1996年3月至1997年8月持枪先后杀害军人、警察和无辜群众15人,抢钱140余万元……此案轰动警界、军界,被公安部列为1996年1号案件、1997年中国十大案件之首,被国际刑警组织列为1997年世界第三要案。

但是,在崔道植介入此案之前,“白宝山”这个名字还没有进入人们的视野,侦查触角与白宝山之间还有着相当的距离。

早年没有犯案的时候,白宝山夜里睡不着觉,便用气枪瞄着打老鼠,一枪能把跑着的小老鼠打死。于是,白宝山对自己的枪法拥有了极端的自信。1958年出生的白宝山原是北京市石景山区第一电碳厂的一名装卸工。厂里民兵搞训练,白宝山参加过一次实弹射击,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打靶,每人打3发子弹,他居然打了个优秀。那次之后,白宝山千方百计向亲戚借到一支气枪,下了班就背着枪到附近的林子里去转悠,打鸟。一年之后,他的枪法练得炉火纯青,15米到20米内,枪响鸟落,弹无虚发。

23岁时,白宝山结了婚。一年后,他得了一双儿女,龙凤胎。1980年代,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的生活,在常人眼中是平常,平常中也怀着希望,但在白宝山眼中却是绝望。

从小偷小摸,渐渐发展到结伙入户行窃,潜入工厂盗窃生产原料和成品……白宝山心中的黑暗领地不断扩张。1983年,因犯抢劫罪、盗窃罪,北京市宣武区人民法院判了白宝山有期徒刑,至1997年3月7日止。后因其在新疆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被提前一年释放。

所谓的表现良好,实质上是“卧薪尝胆”。对于白宝山出狱后的遭遇,有一种说法似乎是对他充满同情,比如,警察不给办户口、做小生意受到屈辱等,使得白宝山走上了通过暴力犯罪疯狂报复社会的不归路。而事实上,白宝山在新疆服刑期间主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将来的暴力犯罪做准备,他始终在准备一场“战争”。服刑期间,白宝山作为被遣送到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的一名“零星犯”,分配在监狱的草场内放牧,有自由和时间和狱友、牧人等交流。白宝山表面上积极改造,却在暗地里因为琐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两名狱友,并且搜集了步枪子弹75发和手枪子弹50发,出狱后带回了北京。

子弹有了,还需要有枪。

1996年3月31日晚,白宝山抢走了一家电厂哨兵的五六式步枪并将其打死;

1996年4月7日晚,白宝山袭击了装甲兵司令部留守处,开枪打伤哨兵后抢走一个枪套,结果里边并没有配枪;

1996年4月8日晚,白宝山作案途中遭遇防暴大队巡逻车并交手,逃跑过程中连开9枪,打伤3名巡警;

1996年4月22日凌晨,白宝山在北京某农场再次行凶,打死哨兵赵某,抢走手枪枪套和空弹夹;

白宝山连作4案,打死哨兵一人,打伤军警人员6人,这是建国以来所没有的大案。中央领导指示要求尽快破案。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行动时,白宝山也在继续自己的犯罪计划。

1996年7月,白宝山来到河北徐水,在夜幕掩护下袭击某兵营哨兵并抢得自动步枪一支。

子弹有了,枪有了,白宝山开始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1996年12月,白宝山在北京市德胜门一个烟草批发市场开枪行凶,打倒一女两男,抢得现金65170元。抢得第一桶金后,白宝山的犯罪触角回到了新疆。

1997年7月6日凌晨,白宝山伙同吴子明枪杀一名偶遇路人;

1997年8月8日凌晨,白宝山伙同吴子明闯入新疆某农场宿舍,枪杀姜某及治安员时某,抢走姜某的五四式手枪;

1997年8月19日早晨,白宝山伙同吴子明在边疆宾馆入口处抢劫人民币约140万元,开枪打死7人,打伤5人……

北京发生的系列案件得以并案,新疆发生的3起案件也得以并案。关键时刻出现了一个难题,对于北京和新疆分别发生的系列案件是否可以并案?最初的鉴定结论表明,北京认定是八一式步枪,新疆认定是五六式步枪。

两种枪,一定是不能并案了。

这个时候,公安部急调已经退休的崔道植赴乌鲁木齐,以确定几起案件是否是同一支枪所为。崔道植在乌鲁木齐工作了一个夜晚,便得出了结论:新疆3起案件的弹头、弹壳均为同一支八一式步枪发射,而不是五六式步枪;新疆和北京“1996·12·16”案现场弹壳为同一支八一式步枪发射……

崔道植的乌鲁木齐之夜,终结了白宝山所有夜晚的信誓旦旦与血色迷梦。公安部据此得出准确判断,歹徒很可能是在北京犯罪后被送往新疆的服刑人员——白宝山。

八一式步枪、五六式步枪都打五六式步枪子弹,所以从技术上来说,立足现场遗留弹头、弹壳的确不好区分是八一式步枪发射,还是五六式步枪发射。但是,凭借多年深厚的枪弹识别技术,崔道植有一个区分两者的诀窍,在弹壳的某个细微处,八一步枪有细小的横线,五六步枪没有这个横线。

那个横线特别细,灯光角度必须找好。崔道植在新疆省公安厅工作一整夜,外面有工作人员陪同却无人敢打扰他,最终清晰确认了细微的横线特征。正是崔道植在黑夜里发现的这细微一线,拨云见日为突破全案指明了方向。

痕检领域的“定海神针”

2000年的一个又一个夜晚,崔道植总会在家里守着满满一纸箱的猎枪弹壳彻夜琢磨。那个时候,已经退休多年的崔道植正在进行一个课题研究,即利用猎枪击发后的弹壳来分析判断枪种,判断是国内哪家猎枪厂家生产的。那个时候,崔道植和助手把全国各猎枪厂家所生产的猎枪全部收集过来,每个猎枪都要进行多次实弹射击。

收集的弹壳装满一个又一个大纸箱子。助手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拍照,拍照完毕之后再研究弹壳痕迹形成机理。最后,所有弹壳都被送到崔道植家,逐一比对、把关,用以分析判断痕迹形成机理是否准确。崔道植会把所有弹壳再重新看一遍,把相关的痕迹物证重新进行拍照。

在判断弹壳痕迹形成机理的时候,崔道植亲手绘制了动画。这个动画详细演示了一颗猎枪子弹上膛、枪击发射,以及抛壳之后的全部过程,同时用动画表明各个部件在哪个位置能形成怎样的痕迹,每一个痕迹点上又能够形成怎样的衍生痕迹。崔道植做动画的时候,不可能像学动漫的专业人员那样使用先进的软件技术,他想做一些东西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所有图画都是由他亲手绘制,这是动画片制作最传统、最原始的方法。

经过了2000年的那些夜晚,崔道植掌握了利用猎枪击发后的弹壳来分析判断枪种的技术。

2000年12月9日,河南省郑州市发生一起特大持枪抢劫杀人案。4名蒙面歹徒冲入郑州市某银行,用炸药炸开营业柜台的防弹橱窗后,抢走200多万元现金。歹徒在行凶过程中使用的就是猎枪。

猎枪的弹道理论研究原本是空白,好在崔道植刚刚突破了这一课题。

公安部请崔道植来到现场,崔道植根据他当年研究成功的以弹壳找枪课题,很快确定作案猎枪是湖南某猎枪厂生产的。对猎枪种类的精确定位,对案件的侦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根据这个线索,警方抓获主犯张书海,并在其住处查获5连发猎枪一支以及猎枪子弹数百发。

与崔道植有关的报道中,大多将其称为全国首席枪弹专家,但这个结论并不全面。枪弹是痕检的一部分,确切地说,崔道植应该被称为全国首席痕迹检验专家。他在其他痕迹方面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家,在痕迹检验领域也经常被誉为“定海神针”。

1991年,黑龙江讷河“贾文革案件”浮出水面,崔道植一路颠簸6个小时,乘火车从省城哈尔滨来到讷河。轰动全国的贾文革特大强奸抢劫杀人案,被害人多达41人。从现场勘查启动开始,崔道植便一刻也未曾离开现场。最初的时候,初步估算被害人为10人左右。即使是这样的估算,人们也不大相信贾文革在自家小平房里,能杀10人?

深夜打开贾文革家菜窖的时候,一个又一个被害人的脚暴露在勘查灯下,拽出一双脚就会拽出一具尸体。数字,很快超过10人。崔道植建议从周围几个市县抽调警力过来,将警力分成勘查组、挖尸组、记录组、绘图组、物证查找组等。

现场勘查如火如荼。崔道植组织清理物证的时候更是细之又细。所有尸体高度腐败,尸体就像臭豆腐一样,用手一捅就漏了,尸臭味道更是常人难以忍耐的。所有参与当年勘查工作的人员都清晰记得,最艰苦、最恶劣的环境里,崔道植是在现场呆得时间最长的人。崔道植带领勘查人员整天沉浸在现场,他们自己闻不着身上的异味,但若是别人从旁边经过,都会说他们身上的味道无法形容。

尸体上的衣服,有的还有手铐、脚镣,还有被勒死时留下的铁链、绳子等。崔道植立足痕迹学角度,逐一确认衣服特征,以及捆绑方法、手铐、脚镣、绳子等特征,清理衣服和作案工具。勘查工作持续20多天,尸体全部抬出处理完毕后,为了获取更多的物证,崔道植戴着口罩,拿着筛子,把现场土壤都筛了一遍。甚至是贾文革家的猪圈,他也用筛子把干化的粪便重新筛了一遍。结果,找到了多个药瓶等很多犯罪物证。

“贾文革案”系黑龙江省公安厅建厅以来最大的刑事案件。在崔道植细心组织下,案件的现场勘查工作还有一个称奇的地方,那就是贾文革家邻居都没发现警察在做什么,即使门对门都不知道。崔道植选择半夜挖地窖,对面邻居虽然能在白天闻到味道,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崔道植自始至终都在现场,对年轻侦查员是潜移默化的引领。所有卷宗、材料都是崔道植亲自审核把关。这项工作需要专业知识,尤其审核完毕后,所有材料、绘图、照片都要装订成卷。装卷是一个关键所在。卷宗怎么装?勘查材料、照片、绘图等,需要做好取舍,要哪个不要哪个都考验着水平。

崔道植制作的鉴定书,一直都被当作教材和样本。同样的设备、物证,崔道植制作的就会与众不同,他也因此被称为教科书式办案。制作案卷,崔道植宁可一宿两宿不睡觉,也要把它做的完美,让别人看着漂亮,让法官看了信服。贾文革案卷宗制作期间,崔道植在数不清的现场照片中选中了仅仅50多张片子与绘图,就清晰地反映了整个现场情况。扎实的现场勘查证据,成为了将贾文革送上“绞刑架”的决定性因素。

60岁开始学习计算机

1994年6月17日,原本是崔道植退休的日子,家人期待着这个数十年来始终“聚少离多”的家庭,能够在崔道植退休的时候走向正轨。但是,这个日期并没有成为崔道植工作生涯里一道重要而特殊的分水岭。在随后的日子里,崔道植依然继续工作着。

正是本应该退休的1994年,崔道植根据其长期从事现场勘查和痕迹检验工作中发现,在有些犯罪现场遗留的痕迹或者经过显现的痕迹,反差不强,只好因无法确定其特征而舍掉;有些痕迹垂视看不清,斜视能看清,但无法校正拍照变形的图片,也只好舍掉;在检验工作中,很多细小痕迹,尤其是工痕和枪弹痕迹只能进行形状比较,不能进行测角、测距等定量检验;现场平面图、立体图的绘制仍停留在鸭嘴笔手工操作、费力费时的低水平上。崔道植觉得,不解决这些问题就是没尽到责任。

经请示公安部科技司批准,决定立项研究《痕迹图像处理系统》。研究这一系统,必须依靠当代高科技计算机技术。但是崔道植是门外汉,对计算机技术一窍不通。为了按时完成课题任务,崔老暗下决心从零开始,向课题组合作伙伴、专家、教授们请教,向书本请教,在60岁的时候,竟然熟练地掌握了计算机技术。

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已到退休年龄的崔道植,有时为了掌握一项图像处理技术,依然是好多天都不回家,操作在实验室,睡觉也在实验室。经过课题组全员的齐心努力,对要达到的每一项技术指标进行了上千次的实验,终于在1996年10月圆满完成了该项课题任务,并顺利通过了部级专家鉴定。

与会专家们给了较高的评价:“该项成果实现了从痕迹整体形象至微小特征的计算机检验,即能够对拍照变形的痕迹进行复原和对痕迹物证进行自动测量和标定,又能对模糊痕迹进行锐化、亮度对比度处理后显现出更多的特征,扩大了检验范围,极大地提高了痕迹的利用率和工作效率,该系统处于国内领先水平。”

当时,将数字图像处理系统开发应用于现场拍照和痕迹检验工作中,对黑龙江省内外起到了开创性的引导作用,该科研成果除了在黑龙江进行普及之外,还推广到内蒙、宁厦、甘肃等省,并收到了很好的实际效果。

1997年3月,黑龙江省富裕县镇居民一家4口被杀害,犯罪分子翻箱倒柜抢走了500余元,现场地面为水磨石地,留下了一枚灰尘足迹,垂直看根本看不清,逆着光线斜着看很清楚。县公安局领导决定将留有足迹的现场水磨石地块实物及嫌疑人王恒文的胶底布鞋一同送到省厅,请崔道植解决。崔道植接到现场足迹后,先进行比例拍照,再用《痕迹图像处理系统》校正后,与嫌疑人王恒文的胶底布鞋进行比对,很快认定了杀人现场灰尘足迹就是王恒文右脚布鞋所留的,为破获这起重大杀人案提供了唯一证据。

与一般家庭不同的“警察家风”

崔道植从来没有离开过工作,公安部给他下达的任务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他因忙碌忽略了老伴,老伴的病痛也成为崔老唯一的心病。儿子们说:我妈这一辈子啊,所有一切都奉献给我爸了。

崔道植3个儿子都出生在公安厅大院,一家人60年来的喜怒哀乐都与这个大院子有关。大儿子崔成滨出生在黑龙江省公安厅五号楼,二儿子、小儿子出生在省厅宿舍,3个孩子成年后均选择了从警之路。

崔道植对待工作的勤勉作风,让自己的家庭拥有了一种醇厚之风。崔道植对自己要求严格,对3个儿子同样要求严格。小儿子崔英滨继承父业,在哈尔滨市公安局从事痕迹检验工作。

崔英滨原系省警卫局现役,同期战友如今都已经是团职干部,当年系父亲硬性要求他转业至公安机关传承“痕迹检验”事业,而且不让他留在省厅,提出“必须到最艰苦的一线积累工作经验”。2018年春节,崔道植第一次问小儿子:“爸爸让你从事这个工作,后悔吗?”崔英滨回答:“只要是爸爸让我做的事情,从不后悔。”

“当我投身公安工作,才慢慢理解了父亲。这十几年,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支队领导、同事对我的鼓励帮助,取得了一些成绩,也算是没有给老爸丢脸。”崔英滨说,“我们哥仨性格上还是像父亲,工作上也与他一样很拼。”

崔英滨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两次、二等功1次,获得市局嘉奖7次。曾被授予“哈尔滨市公安局优秀民警”“十佳专业技术能手”“严打整治先进个人”,4次被评为“哈尔滨市公安局优秀共产党员”,连续三年被评为“哈尔滨市公安局优秀科所队长”,2012年被评为哈尔滨市第三十四届劳动模范、2015年获得“哈尔滨市民喜爱的好警察”提名奖等。

崔门父子4人,个个是单位的行家里手,大儿子崔成滨系省厅刑侦总队科技专家,二儿子是省厅反邪教总队业务骨干。

虽然儿子们渐渐理解了父亲,但有时家里的争执依然存在,如“白银案”攻坚的关键时刻,已经82岁的崔道植一路火车从哈尔滨赶赴甘肃。崔道植这么做是为了给国家节约经费,儿子们生气地说:“爸,我们花钱给你买飞机票,不花国家钱,还不行吗?”

“母亲,和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从内心里敬畏父亲的,虽然对他老人家曾有很多误解和不理解,但我们知道父亲是在做特别有意义的事情,他身上有太多值得我们学习却学也学不完的东西。”崔道植长子崔成滨说,“可以说,这些年来我们家‘爱恨交织’,但在支持父亲工作这一点上,却没有过一丝懈怠。”

“给他当儿子,连埋怨他的资格都没有,他对事业的忠诚,和所有的身体力行是对我们最好的教育。”崔洪滨说,“荣誉、职务这类东西,父亲根本不往心里去,他的心思全在现场和,研究课题上,所以心静无杂念,才能长寿并工作思维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