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冰岛的复苏秘诀:不走寻常路且远离欧盟

冰岛将结束执行了七年的资本管制,靠着非传统的政策手段,这个只有32万人口的小国正在走出金融危机泥潭。

 |  张洁华
冰岛,Holuhraun火山喷发造成的火光与北极光交相辉映。来源CFP

冰岛,Holuhraun火山喷发造成的火光与北极光交相辉映。来源CFP

在冰岛,本来打算只执行六个月的资本管制,一口气执行了七年,直到最近,冰岛才终于要结束资本管制、彻底走出金融危机的阴影。同为欧洲国家,也许希腊能从其中学到点什么。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说,冰岛总理周一宣布了逐步解除资本管制的新举措,想藉此让这个欧洲小国重回国际金融市场,向修复金融危机伤痕迈出了一大步。

2008年10月,冰岛三大银行Glitnir、Landsbanki和Kaupthing相继破产,冰岛克朗遭遇重创,于是政府采取了资本管制措施,以防止外资进一步外流和克朗继续暴跌。

截至2008年,这三家银行的资产总和达到冰岛全国GDP的逾14倍,与此相比,在金融危机中崩塌的雷曼兄弟,其资产也只有美国GDP的5%左右。因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冰岛当时的银行业危机称为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银行业破产事件。

这也让此次冰岛宣布解除资本管制显得格外有意义。如今,冰岛的经济已经大有改观。冰岛去年的经济增长率达到了2%,预计今年的经济增速将达到2.7%;失业率已经降到了3.1%,比欧盟和美国的水平都低。

是什么让冰岛走出金融危机的阴影?新闻网站vox.com的文章说,它并没有按照传统的做法救助银行、采取紧缩政策、维持低通胀率,它所做的恰恰与此相反。

首先,冰岛并没有动用公众资源去救助银行,而是直接让那些银行破产;其次,它拒绝采取任何紧缩措施,即便是在债务占GDP比重连续几年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政府也并没有慌乱,仍把复苏放在了优先的位置;再次,允许货币贬值、接受通货膨胀,虽然导致物价飙升,但国内出口行业因此获益并迅速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

此外,冰岛始终把就业放在首位,该国的失业率即便是在最高的时候也只达到了7.6%,这一做法对冰岛走出复苏十分有效。

当然,冰岛的杀手锏还有资本管制。虽然这种做法与自由市场观念完全相悖,而且在有些国家,资本管制还成为了腐败和犯罪的温床。但冰岛用事实证明了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让本币大幅贬值、然后采取资本管制防止由此带来的资本外流,等待经济形势好转时再结束资本管制。

纽约时报》文章说,资本管制之所以能在冰岛奏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国家规模。这个只有32万人的岛国虽然在危机中受到重创,但也能迅速反弹。

当然,冰岛到目前还没有完全走出困境,《经济学人》文章称,冰岛目前的家庭负债依然较高、IMF还在担心过快解除资本管制带来的不良后果、而且房价泡沫的担忧也还没有消除。

能否顺利解除资本管制将成为冰岛能否彻底走出危机阴影的关键一步。根据资本管制解除计划,债权人必须与负责清理三大银行财产的委员会在年底之前达成协议,否则债权人在获准将资产拿回国之前将被课以重税,税率高到39%。如果债权人愿意达成妥协,它们将被免征这一重税,但需要向政府的一个稳定基金贡献大笔资金。

纽约时报》称,冰岛事实上是让债主们放弃银行和冰岛人欠他们的9000亿冰岛克朗(约合68亿美元),之后这些债权人就可以把自己放在冰岛的钱拿回国了。

至少已经有一些债主对达成协议表示出了兴趣。据接近Glitnir债权人的知情人士称,这些债权人对于能开始讨论两方都认可的方案表示高兴。

许多经济学家认为冰岛可以为其他国家树立如何安度经济危机的典范,它所采取的贬值货币、实行资本管制、避免过度的紧缩政策等措施都值得他国借鉴。

比如目前还在就债务救助条件、是否要执行紧缩政策和债主们讨价还价的希腊,似乎就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不过,作为欧元区成员国,希腊无法像冰岛那样在汇率上做文章。

不管希腊会从冰岛学到什么,冰岛显然已经从希腊身上吸取了一大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加入欧盟和欧元区。今年3月,冰岛宣布将不再寻求加入欧盟。冰岛总理贡劳格松(Sigmundur David Gunnlaugsson)在一次采访中也曾这样说到,当遭遇这样的债务问题时,如果是欧元区成员国,在选择解决方案上会受到很大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