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獠牙利爪沾满恶臭血腥。”阿佛烈·丁尼生（Alfred, Lord Tennyson）在诗歌《悼念A.H.H》（In Memoriam A.H.H）中写道。丁尼生在达尔文之前，就已经在思考自然的冷酷无情。自然并不残酷，自然只是保持中立，这些行为展示的是对其他生物的漠视，而不是恶意。

人类是残酷的，强迫性行为和强奸是不道德的犯罪行为，而把非人类的类似行为同等对待，是对强奸的一种轻视。

我们经常讨论海豚的性行为，人类和海豚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我们敬畏海豚的智商、慈悲和技巧，也敬畏他们被囚禁时能为我们带来的表演。海豚还有一张微笑的面庞。

“海豚”这个词是十几种不同的鲸豚类动物的总称，包括海洋海豚（Delphinidae），以及三类生活在河流或入海口的河豚（恒河、大西洋和半淡水区域）。它们非常聪慧，大脑体积大而复杂。海豚的群组差别也非常复杂，最有名的是澳大利亚鲨鱼湾的宽吻海豚。在鲨鱼湾，三两只雄性海豚会成群结队一起行动捕猎，它们被称为“第一秩序”。有时两群海豚也会一起行动，组成一个第二秩序联盟。

这些鲨鱼湾海豚非常暴力。哺育季时，它们会和许多有性生殖的物种一样，为争夺母海豚开展激烈的竞争。大自然中的大多数此类竞争发生在雄性个体身上，但宽吻海豚会成群进行竞争。

联盟是雄性交配的基础。第一秩序会选择一只母海豚，集体进行强迫性性行为（这只是一种假设，因为此种行为极少被人类观察到）。在这种侵略性的群交过程中，母海豚会不停地尝试逃脱，大概每四次尝试会成功一次。公海豚会迅速追捕，用尾巴抽打、用头部冲撞、撕咬、用身体逼迫母海豚就范。

第二秩序联盟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五六只公海豚分享一只母海豚。类似联盟中的公海豚通常有血缘联系，这非常符合进化论原则，可以延续它们的基因。有时候，它们会组成更松散的“超级联盟”，多个第二秩序联盟会联合起来（最多14只公海豚）一起强迫一只母海豚，这些公海豚并没有血缘上的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并没有直接目睹过海豚的强迫性行为。目前的证据来源于对性交前行为的观察和母海豚身上的暴力伤口。许多人半开玩笑地说，虽然海豚的形象可爱聪明，但它们会强奸。毫无疑问，强迫性行为是海豚繁殖的一部分，而且这种行为是暴力的，但我们不应该人格化海豚的行为，无论海豚有多么可爱、聪明或者可怕。

杀婴也是海豚中一种常见的行为。媒体通常会将其描述为一种谋杀，但许多其他物种都会通过杀掉年轻一代作为一种繁殖方式。母狮子在生完幼崽后会持续分泌奶汁长达一年之久，这段时间，母狮子并不会进行繁殖。公狮子有时会独自或成群杀掉幼崽，为了让母狮子重新开始繁殖。坦桑尼亚的黑猩猩母女会一起捕杀并吃掉其他黑猩猩幼崽，目前人类还没有寻找到原因。狐獴的雌性头领会杀掉从属雌性的幼崽，确保她们能够专心抚养头领的幼崽。母猎豹则会通过与多只公猎豹交媾来解决此类问题，公猎豹的精子会在母猎豹体内混合，生出来的一只幼崽会有不同的父系基因。

许多报道提到海豚伤痕累累的的腓肠被冲刷到海滩上的例子。上世纪90年代的一项研究记录了九只因为暴力创伤而死亡的海豚的案例，其创伤包括多处肋骨骨折、肺部受伤、成年海豚撕咬造成的深度刺穿伤等。

海豚是谋杀犯和强奸犯吗？不是，因为我们不应该把人类的法律用语强加到其他动物身上。海豚的行为会让我们反感吗？是的，但是自然并不会在乎人类的看法。

文中的例子讲述了动物行为黑暗面的一部分，旨在说明自然的残忍。生存的压力意味着竞争，竞争就会带来冲突和致命的暴力。我们之所以能够分辨这些行为的好坏，是因为人类也会竞争，也会变的暴力。

但我们并不一定要诉诸暴力行为来解决问题。人类头脑的进化让我们能够生产大屠杀的工具，但也给我们提供了其他动物没有的选择。人类的不同之处在于通过行为的现代性，生存的压力已经不再与自然的残酷有关，我们不需要通过谋杀或强迫女性进行性行为来确保存活。

本文改写自作者Adam Rutherfordde的新书《人类动物：人类如何成为自然最矛盾的生物》（Humanimal: How Homo sapiens Became Nature’s Most Paradoxical Creature）。

（翻译：李思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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