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鹿角日报

最近，深受海内外年轻人追捧的原创极限运动潮牌Vans联合母公司VF Corporation，正式对零售连锁品牌Target的抄袭侵权行为进行了起诉。此次Vans被抄袭的，正是旗下标志性鞋款Old Skool。

“事件回顾”

美国零售连锁品牌Target于18年秋季推出了主打年轻人时尚服饰的子品牌Wild Fable。Wild Fable产品线中一款名为Camella Lace Up、售价15美元的鞋款与Vans在1977年推出的Old Skool非常相似。据此，Vans认定Target这一抄袭行为是在有意混肴消费者同时侵犯了Vans的声誉，要求其立即停止贩售该鞋款，并予以赔偿。

左边为Old Skool，右边为Camella Lace Up

Vans在针对Target的诉讼文件中，是这样描述被抄袭的Old Skool：“Old Skool是Vans最具代表性的鞋类设计之一。自1977年问世至今，很少有鞋能像Old Skool的那样经久不衰，也没有哪双鞋能像它一样让人一眼就辨认出来。”同时，还对Vans的Side Stripe（侧面条纹）商标进行了详细说明。

除了就Old Skool被抄袭进行诉讼外，Vans还认为Camella Lace Up的模特宣传图具有严重地误导消费者嫌疑。从图上可以看到，脚踩Camella Lace Up的女模特手上拎着棋盘格纹的背包。而棋盘格纹则是许多正版VANS产品的标志性设计元素，该元素与Vans和Old Skool系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简而言之，当一双近似Old Skool的鞋和一个带有棋盘格纹的背包同时出现在广告中，人们很容易将其与Vans这一品牌联系在一起。

与此同时，Target在其YouTube频道一段15秒的品牌宣传片（截止目前该视频已无法观看）也被Vans作为指控其抄袭的重要依据。这段广告视频以滑板为主题，其中至少有一位模特脚上穿着Camella Lace Up进行滑板运动。Vans的律师对此表示：“Vans是一个历史悠久，与流行文化、街头文化和青年文化有着深厚渊源的品牌，Target对其产品的营销方式可以被看作是借用Vans良好的品牌声誉来迷惑年轻消费者，以达到提高其新产品销量的目的。”

毫无疑问，Camella Lace Up与Old Skool在外形上有着极高的相似度，而Vans所提供的证据似乎也很有说服力，但Vans真的能打赢这场官司吗？事实上，当我们将Vans置于整个时尚行业的一部分时，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难回答了。

左边为Acne售价2,700美元的夹克，右边为Zara售价149美元的仿版夹克

当你走进Forever 21、H&M或Zara这类全球连锁的快时尚品牌店时，你不难发现在这些地方整个商业模式都依赖于快速模仿当下流行的设计，并以极低的折扣进行销售来获利。在时尚界，所谓的版权保护几乎都是无效的。拿美国为例，目前美国仍将时尚视为支撑其国民经济的主要制造业，而非创意产业。换句话说，惩罚模仿者并不符合政府的最佳利益原则。值得欣慰的是，尽管如此，品牌和设计师仍然没有放弃通过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创意和作品。

事实上，时尚界有很多与商标侵权诉讼相关的先例，但往往都是无疾而终，更不用说此次涉及到的是两大知名品牌Vans和Target。此外，Vans对滑板文化的主张也被认为是该诉讼中最缺乏说服力的论据。纽约大学法学教授Douglas Hand表示：“Vans并不拥有滑板文化及其精神，这条界限十分模糊。”

同时，Hand认为在这个诉讼中更加值得注意的是“trade dress”（商业外观与包装）。Trade Dress是指一个产品完整的外观以及该产品的图片，包括大小、材质、形状、颜色或颜色搭配、图形，甚至独有的广告和市场推广方式，普通消费者会把它与该品牌联系起来。在美国，品牌可以将自己的设计通过美国专利商标局(United States Patent and Trademark Office)注册为Trade Dress，但这一过程十分困难且需要耗费不少财力。

在时尚界，Trade Dress被认为是具挑战性也是最难捍卫的。在很大程度上时装著作权法是为了保护有形商品，例如专有面料和其他技术部件、品牌名称和标识，这些都可以申请专利以及轻松注册商标。在Vans的诉讼中，判决的核心就落在了消费者是否将Target的产品与Vans这一品牌直接联系在了一起。

在购买过Camella Lace Up的消费者中，有人在评价中提到了“Fake Vans”。而这些消费者的评论也被Vans用作指控Target的证据之一。Vans认为，尽管Camella Lace Up的条纹在形状上与Vans的“jazz stripe”(爵士条纹）不同，但“jazz stripe”却是Vans“极具特色的设计元素”和“Vans品牌毋庸置疑的标志”。同时，Camella Lace Up条纹的位置以及鞋子整体的黑色帆布也可以构成trade dress的一部分。

当然，被抄袭的也并非只有Vans。早在2014年，Converse（匡威）就其著名的Chuck Taylor高帮运动鞋向31家公司进行了起诉，控告商标侵权、不实来源标示等不正当商业行为。这些公司中不乏沃尔玛、拉尔夫劳伦、H&M、Kmart这样的知名企业。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最初做出了对匡威有利的裁决，但之后推翻了自己的判决。称一些相关商标太过笼统因此无效，同时判定只有鞋底的钻石图案才有理由被认为是Converse的专利。

截止目前，这场持续半个多月的官司还没有最终收尾，但这并非Vans首次就自己的产品被抄袭进行诉讼。2008年，Vans就曾起诉Skechers仿造其签名跳棋运动鞋，Skechers则坚持自己只是“借用”了这一想法，并在庭外解决了此案。

如今，Vans面对的是一个销售数万种产品、价值300亿美元的公司Target。并且Target在发展过程中与高端、低端和中端设计师都有着悠久的的品牌合作历史。对于熟悉Target的消费者来说，“假Vans”很可能会被看作一次全新的品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