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好望观察 闫东洁

编|任娴颖

非洲，是一片常常被误解和偏见笼罩的土地。

这里有54个国家，生活着成百上千个民族和部落，他们各自有着多彩多样的文化和传统。比如，乌干达的一个部落，年轻人结婚前新娘的阿姨要帮忙“试婚”；肯尼亚的马赛族男孩有接受“割礼”的传统；而西非一些族群崇尚的“巫毒”，既不是巫术也没有毒……

在这些部族聚居的村落，传统的风俗可能还被继承着，但现在新一代的年轻人毕业后，留在大城市生活，他们也像其他国家的年轻人一样穿着西装去上班，只有在回到老家时，才用传统的方式表达自己对部族文化的尊重和传承。

如何以真正平等的态度，去了解一片土地和在那里生长的人们，而不是通过被改编、被戏谑的信息，让偏见持续产生和传播，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本文介绍了几个非洲独特的部族风俗，或许以后我们在描述非洲的时候，可以不再是笼统地说“非洲人如何如何”，而可代之以“马赛人的成年礼”、“苏丹南部的伤疤文化”、“西非的‘巫毒’信仰”……

马赛人的男性割礼

割礼上的马赛男孩。

马赛是一个战斗民族，因此，一个男孩成长为勇士，再成长为男人的过程，是马赛文化中最重要的部分。而男性割礼，被认为是马赛社会所有仪式中最重要的一个。

马赛人（Maasai）主要活跃在东部非洲，也是非洲最著名的一个游牧民族，人口大约90万，肯尼亚南部是马赛人最主要的生活区域。马赛人有自己的语言，也就是马赛语，一般也会说斯瓦西里语和英语。

马赛联盟（Maasai Association）的官方网站上详细介绍了马赛社会的各项传统仪式，包括少年仪式(Enkipaata)、割礼(Emuratta)、勇士剃发(Eunoto)、喝牛奶节、吃肉节等。

割礼即包皮环切，一般在进入青春期后不久进行，预示着男孩成长为勇士，开始担负守卫领土安全的责任。

接受割礼前，马赛男孩要连续七天放牧牛群，第八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男孩必须在寒冷的天气里站在室外，接受冷水淋浴以清洁自己。

在实施手术的时候，不能使用麻药，因此身体一定是痛苦的，但马赛文化不允许勇士退缩，长辈会在一旁鼓励，甚至威胁，说：“如果你踢开刀子，我们就会杀了你。”因此，马赛勇士们会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技术娴熟的专门人员为他实行包皮环切手术。

阿姨“试婚”

Banyankole女人

Banyankole是乌干达境内的一个部落，他们有一个奇特的传统，就是在年轻人结婚前，新娘的阿姨要帮忙“试婚”，测试准新郎的身体素质和性能力，相应地，阿姨也要检测新娘的童贞。

很多民族在很长的历史里，都用不同的方式来保护女性的贞洁。Banyankole部落的做法，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新娘的处女身份，另一方面也为了保证女性将来能享有正常的婚姻生活。

我们能看到的是，在非洲很多民族的文化中，“阿姨”这个角色的重要地位，和“大家庭”的观念，以及对“性”的崇尚。比如，在新婚之夜，有的部族要求阿姨观看或聆听新郎与侄女之间的夫妻生活，来证明新郎的性能力。

此外，Banyankole这个部落，和非洲其他很多部族一样，将牛视为最珍贵的财产。酋长的地位，不是根据他管辖的土地面积来衡量的，也不是根据人口数量，而是辖区内养牛的数量。

“明码标价”的新娘

南非某地的一个传统婚礼，新郎新娘双方全家族参与。

这个风俗一定程度上和国内一些地区的“彩礼”类似。“新娘价格”，也就是Lobola，在祖鲁、斯威士、科萨、恩德贝勒等民族比较盛行，特别是在南非，“新娘价格”还被写进了法律条规。

但这并不是说，在非洲可以“花钱买老婆”，而是在有付“婚姻礼金”习惯的族群内，用现金或者其他财产的形式，未来丈夫或其家长向未来妻子的家长表达诚意，并感谢其对妻子养育之恩的一种方式。

与我们观念中的“彩礼”不同的是，Lobola谈判的过程可能漫长而复杂，涉及来自新娘和新郎的大家庭的许多成员。

通常，父亲、叔叔等亲戚都要到场，在桌上摆好白兰地、高粱酒，一边喝酒一边谈价格，谈判的时间可能会延续数小时甚至几天。谈判的时候，新婚夫妇一般不能在场，也就是说婚姻的“价格”是由长辈决定的。

Lobola的支付要分期，新郎“代表团”需要在第一次谈判后，再专程前来完成支付。现金支付完成后，下一步新郎的代表团要根据礼物清单给新娘的家人送礼物，其中可能包括毯子、围裙、披肩、衣服、手杖、酒壶等。

现在，Lobola的传统也在受到城市文明的冲击，像在中国一样，有的年轻女孩会自己偷偷攒钱，帮丈夫支付这笔婚礼费用，也有的年轻人在不能承担Lobola之前，双方先生活在一起，直到攒够了钱再上门提亲。

“穿唇”为美

Suri族群居住在埃塞俄比亚西南部。划伤身体、形成疤痕，是Suri人眼中美的方式，还包括刺穿嘴唇、耳垂，并置入大块的装饰物，这是Suri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Suri人以身上的伤疤数量为骄傲，以伤疤的有序排列为美。女性用刺刀将皮肤切开翘起，然后用剃刀刀片切割皮肤，这些切片愈合后形成的疤痕将成为最好的装饰。

在青春期，传统的Suri女性会将下牙拔除，并刺穿下嘴唇，然后将其拉伸，再把“唇板”插入唇孔，用来扩大唇孔。在Suri族群里，唇板不仅是女性美的标志，而且是作为标准女性的标志。人们认为，女生嘴唇上能穿的盘子越大，她的“新娘价格”就越高，娶她就值得付出更多的牛。

如果你走进Suri的村落，你可能会看到女人们向你展示自己的裂唇，将盘子取下，用手勾起耷拉到脖子的嘴唇，嘴唇常年被唇盘撑着，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断裂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文化的交互，现代的Suri女孩也开始排斥这种做法，就像我们身边的年轻人开始喜欢染发、纹眉、微整形，Suri女孩也开始流行新的“变美”方式，比如在身上和脸上涂白色粘土涂料，用作点缀。

从历史的角度看，疤痕一般是在打斗中产生的，越是身上伤痕累累，说明这个人越是为部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说明他勇猛、坚强；而巨大的唇板，则让原本看起来温顺的人脸变得可怕凶悍，可以吓退侵略者。

有的研究学者认为，这些和痛苦有关的美学，是让年轻的Suri人铭记流血和疼痛的一种方式。

“巫毒”信仰

“巫毒教”长老在看人们献祭山羊。

“巫毒”这个词在中文社会里应该是被误解最严重的了，因为“巫”和“毒”两个汉字都让人联想到负面信息。

其实，“巫毒”是“voodoo”的音译词，它是一种思想，崇尚万物皆有灵。也有人倡导将voodoo视为宗教，就像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一样。

Voodoo主要活跃在西非地区，在南美、太平洋地区也有传播。本质上，它是一种精神，一种民风，通常以口头传授和实践的方式代代相传，因此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因为voodoo已经渗透到西非人的精神文化中，所以在几个世纪的殖民历史中，即便有西方基督教等宗教的引入，还是没有取代voodoo在一些族群中的精神地位。又因为少有文字记载，而是以口口相传、部落共享的方式存在，给外界研究voodoo增加了难度。

在对巫毒不甚了解的社会，人们将巫毒邪恶化，并编成夸张或可怕的故事，写进书本、电影，这助推了对巫毒文化偏见的衍生。

崇尚巫毒的人认为“万物有灵”，因此他们认为世上所有物质都有相对应的精神存在，不会因为物质的消亡而消亡。

“巫毒教”传承者认为自己可以召唤神灵，他们尊重大自然的灵，也尊重逝者的灵。

非洲人也经常将巫毒和音乐、舞蹈结合起来，成为独特的仪式。

Reference：

1. Maasai Ceremonies and Rituals, Maasai association, maasai-association.org

2. Marriage Customs among the Barolong, Daryll Forde, Cambridge.org

3. Banyankole: countries and their cultures, everyculture.com

4. The tribe in Uganda that allows bride’s aunt to sleep with groom before marriage, face2faceafrica.com

5. The Surma tribe’s naked dignity, Jean Michel Voge, theinspiredeye.net

6. 6 Unique Practices That You Have to See to Believe, bookallsafaris.com

7. 7 weird African customs and tradition you did’t know existed, informationng.com

8. 5 unusual African cultural practices, Kajuju Murori, africanexponen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