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地中海偷渡客让欧盟国家左右为难

海上例行搜救项目让欧盟国家担负着不小的财政包袱,也被一些国家认为将鼓励人贩和蛇头铤而走险。面对越来越多的难民和偷渡客,欧盟该如何做?

 |  曾宇
图片来源: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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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人道主义的海上例行搜救项目让欧盟国家肩负着不小的财政包袱,而这些项目被一些国家视为对人贩和蛇头铤而走险的鼓励。面对越来越多取道地中海涌来的难民和偷渡客,已经缩小搜救项目的欧盟今后该如何做?

4月13日,在意大利海岸警卫队竭尽全力搜救逾6,000名从埃及和利比亚启航,试图跨越地中海抵达欧盟的非法移民的时候,可能已有数百人再也无法抵达他们旅程的终点。

《泰晤士报》4月14日报道,在由巡逻艇和商船同时展开的14项搜救任务中,观察机在距离利比亚海岸80英里(约合130公里)的海上发现了一艘倾覆船只。

《纽约时报》援引意大利官员的话称,上周末,共有22艘橡皮船和木船从利比亚出发。在意大利海警抵达现场时,海上已漂浮有九具尸体。他们救起了144人,但数量不明的人可能已经死亡。意大利官员称,从这艘支离破碎的翻船大小看,其很可能还曾载有数百人。

去年11月意大利放弃“我们的海”(Mare Nostrum)例行搜救行动后,欧洲各国政府正面临着最大的考验。当时,欧洲国家称,无法继续为该行动支付每月约800万欧元的账单。

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卡洛塔·萨米(Carlotta Sami)说:“这是一次人类悲剧。意大利执法部门受到了制约。我们失去的是一项本可以拯救数千人的可靠行动。仅有的这几条意大利海警船显然不够。他们已经连续不停地工作了四天。他们很焦急,总感觉自己不能及时到达。”

2013年10月,发生在意大利兰佩杜萨岛附近的偷渡船倾覆事件可能造成超过500人死亡。随后意大利启动“我们的海”行动,在海上例行寻找从非洲出发的偷渡船只,营救偷渡者。

《纽约时报》称,欧洲一直为如何吸收数量庞大的非法移民,并在海上开展营救而绞尽脑汁。意大利承担了营救行动中很大一部分负担,站在了营救行动的最前线,并因此赢得了赞誉。

然而,由于非法移民人数不降反升,且对财政造成沉重负担,意大利于去年11月结束了该行动。今年2月,同样发生在兰佩杜萨岛附近的数艘偷渡船只倾覆事件再次造成数百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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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联合国难民署(UNHCR)对意大利做出的这一决定提出批评,警告称结束这一行动几乎肯定将导致更多人死亡。但包括英国在内的其他欧洲国家则表示,为非法移民建立搜救机制会鼓励偷渡行为。

人口贩子很清楚,如果他们被欧洲海警船只发现,船上的乘客就将被海警出于人道主义意图带走。如果船只看上去遭遇困境,被营救的机会就会增大。这给了人贩一种间接的激励,让他们倾向于使用更弱不禁风、可能发生倾覆的船只。

目前由欧盟主导执行的“海神护卫队”(Triton)项目搜救范围已缩小至更接近欧洲海岸的海域,参与船只也较过去减少。然而,包括叙利亚在内,来自中东和非洲国家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铤而走险。

联合国难民署高级专员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3月31日称,自1月以来,共有1.5万人乘船跨越地中海寻求欧洲的保护。由于欧洲搜救能力不足,今年以来已有约480人死亡,而去年同期只有15人。

根据联合国难民署提供的数字,2014年共有超过21.8万难民和非法移民穿越地中海,几乎是此前于2011年创下的约7万人历史高位的3倍。

4月9日,无国界医生组织(MSF)和海上移民救助站(MOAS)称,将自发在5月启动一个新的海上搜救项目,以减少死在海上的难民、非法移民和寻求庇护者。他们将启用一艘40米长的医疗救护船只。根据无国界医生的统计,去年共有超过3,400人在穿越地中海的途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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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该项目很可能招致来自马耳他和意大利国内反移民团体的反对。《每日电讯报》称,这些团体认为,营救项目只会进一步鼓励人口贩卖行为。

国际移民组织调研部门负责人拉兹科(Frank Laczko)曾说:“安全而合法的移民机会太过有限,让很多偷渡客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了蛇头和人贩手中。这些偷渡客并不是罪犯。他们也是人,需要保护和援助,他们的生命同样需要被尊重。”

无国界医生总干事凯恒金(Arjan Hehenkamp)说:“对那些在我们这个时代从最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中逃出的人,欧洲却转身背对着他们。对他们关上大门并竖起藩篱的决定,只会危及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在海上经历绝望的旅程。”

凯恒金说:“对此视而不见并不能让问题消失。欧洲有资源,也有能力阻止在家门口出现更多的死亡案例,也必须做出行动。”

海上移民救助站负责人雪瑞布(Martin Xuereb)说:“我们将动用我们的一切力量,确保那些不得不搭乘小船冒险穿越这片海域的人不会被淹死。”他说:“没有人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