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澳大利亚广播公司旗下《四角》节目播出了一期特别调查报道，揭露了多家养老院生活环境恶劣、令人不堪的一面，引发轰动。

除了克扣老人食宿费用外，各种可怕的虐待事件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人们的认知底线。节目播出后，在新任总理斯科特·莫里森的要求下，澳大利亚皇家委员会对老年护理系统展开了为期18个月的调查。

一、养老从来就是个问题！

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澳大利亚，养老都是个问题。 

很多移民澳大利亚的华人都知道国内养老院的环境并不好，高档的养老院老人住不起，低档的养老院大家不愿意去，中档的养老院一床难求。

近期，国内媒体曝光的一家名叫 “爱福家”的养老院更是打着养老的幌子，骗光了很多老人一生的积蓄。 

正是因为国内的养老环境不好，所以很多子女才千辛万苦将父母移民来澳大利亚。但是澳大利亚的养老院就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么？事实却告诉你：不一定！ 

据《每日邮报》报道，今年二月份在《营养与饮食》杂志发表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居家养老的澳大利亚老人，每天伙食费平均17.25澳元。然而，澳大利亚养老院每天却只花6澳元在每位老人的伙食上。值得一提的是，就连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人均伙食费都有8.25澳元/天。

换言之，一些生活在养老院的老人过的连犯人都不如。6澳元在澳洲能买到什么，两块点心，一份土豆泥；或是两块牛肉，一根香肠；亦或是两片吐司，零星蔬菜。

丑闻曝光后，澳大利亚医疗协会主席MichaelGannon医生表示，他孩子的宠物猪吃的都比这好。

不少网友回复称，很难把养老院护工们脸上的微笑和用这种食物喂自己的长辈联系在一起。都说澳洲是个高福利国家，但事实上黑暗和腐败的确存在着。

除此之外，早在06年的时候，澳洲也被爆出有护工虐待老人的事件。

据澳洲广播电台报道，一位名叫Noleen Hausler的澳洲女性怀疑自己89岁高龄的父亲在养老院里遭到了虐待。 

她悄悄地在父亲的房间里安装了一个隐藏摄像头，拍下的视频让人震惊又气愤——养老院的护工试图用餐巾把她父亲闷死！事情被曝光后，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在此事的推动下，澳洲各地的老年人护理机构都可能合法安装摄像头。 

2002年，Noleen把父亲Clarence Hausler送进了位于阿德莱德的Mitcham Residential Care老人院。随后，老人院成为Japara Healthcare的子机构，该公司在官网上声称自己是“澳洲老年人护理和退休产业中最大的私企之一”。 

去年九月，就在Noleen安装完摄像头的两天后，它就拍到了让人震惊的画面。Clarence患有老年痴呆症，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终日卧床。

负责照顾Clarence的Corey Lyle Lucas在给他喂饭时，把勺子硬往老人嘴里捅、对着老人打喷嚏，还用自己的餐具吃老人的饭。Clarence觉得不舒服，伸手抵抗，Lucas就硬生生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Lucas还试图用一条大餐巾闷死Clarence！

二、解决前提：最低人员配置标准

尽管皇家委员会的最终调查和报告尚未最终出炉，但是有一点却是人尽皆知。即要想改变养老难的问题，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员配置来满足照顾老人的需求。

根据澳大利亚护理和助产士联合会（Australian Nursing and Midwifery Federation）的建议，平均而言，老人必须每天获得4小时18份的护理才可能享有健康和相应的福祉。

为了确保在上述时间内完成必备的护理内容，进行专业人员的配置就显得至关重要。

据了解，在整个护理过程中，50%的护理工作可以由护理人员（完成短期的TAFE职业培训）提供；另有30%的护理工作则应由注册护士（完成大学三年制学位）完成；剩下20%的工作则应由初级护士（完成18个月专科学习）完成。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这样的。澳大利亚366,000名老年护理工作者中，大部分护理工作继续由非熟练工人提供。这些护理人员占劳动力的75％，仅受过有限的培训。

例如，一个澳大利亚的非营利养老机构中，一名注册护士负责照顾73名老人。由此导致不具备相应资质的护理人员在经过简单的培训后匆忙上岗，并承担越来越多“超出能力范围”的工作。

注册护士等熟练护理人员的短缺和目前澳大利亚养老院曝出的种种丑闻可以说不无联系。

一方面，医院护士人员短缺与患者愈后较差、住院时间较长以及出院后30天内死亡风险较高密切有关。

另一方面人员不足会导致护士的压力和沮丧，他们经常感到匆忙，无法提供患者应得的护理，继而导致更多的工作不满和倦怠。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实施强制性护士患者比（最低人员配置标准）不失为一种办法。早在1999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就已经落实了最低的护士患者比，即一名护士对应1-2名重症监护病人，一名护士对应6名接受分娩的女性等。 

强制性最低人员配置标准的实施有助于减少患者的负荷，继而提供更好的护理质量。同时，护士对工作的满意度会得到提升，不太可能形成恶性结果。更为重要的是，老人中并发症和过早死亡的发生率会明显下降。 

目前，澳大利亚各州/领地都有医院最低人员配置标准的相关立法。但是，就养老院而言，却不存在类似的最低人员配置标准的相应立法。 

例如，尽管现有澳大利亚老年护理质量机构（Australian Aged Care Quality Agency）标准中有规定，老年护理机构需要配置具备适当技能的合格工作人员，但是关于适当的定义却一直未予以明确。 

据统计，2016年，澳大利亚养老院老人每两周接受39.8小时的直接护理。换言之，平均每位老人接受直接护理的时间为2.86小时，明显低于建议的4小时18分钟。

三、养老院评分体系改革

有了最低的人员配置标准，我们同样还需要一个合适的体制。目前澳大利亚绝大部分养老院都属于私营机构，如果想要培养良性竞争机制，改善养老体系则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据了解，在澳大利亚，养老院需要接受44项认证标准的评估，每项认证标准的评估结果只有两个答案，即通过/不通过。尽管这些认证标准会在2019年被新的养老院质量标准体系所取代，但是结果依然只有两个，即通过/不通过。

从既往历史来看，几乎所有的养老院机构都通过了这44项标准。换言之，我们无法通过这套认证标准来区分其中的“优质养老机构”和“勉强过关的养老机构”。

相比“一刀切”的认证标准体系，同是发达国家、人口老龄化严重的英国早在2004年就已经实行了评级体系。目前适用的评级体系由养老院监管机构，护理质量委员会（CQC）于2014年推出。

在CQC检查过程中，每家获得评级的养老院都需要回答五个问题，即是否安全？是否高效？是否及时响应？是否提供关怀？以及是否是行业的佼佼者？

同时，评级细分为四项，即优秀、良好、需要改进或不足。在每次检查结束后，养老院会获得一个整体的评级。另外，根据英国法律的规定，养老院必须在网站和实地展示其评级结果。

近期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这样的评级做法可以更好的反映老人对养老院护理质量的看法。一般情况下，人员流失率低、空置率低的养老院往往表现更好。

那么对于澳大利亚而言，这样的评级机构有哪些优势可以借鉴呢？

1. 评级不影响客户选择，但影响供应商的服务质量

一般情况下，此类评级不大会对老人的选择造成影响。原因是选择养老院不像选酒店或餐厅。老人有入住养老院需求时，往往是遭遇困境/危机的阶段。同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是自己做决定。很多时候，家属会为其选择离家最近、或者任何有床位的养老院。 

换言之，评级主要影响的还是服务供应商的行为。一般情况下，评级越高的养老院可以获得一个相对更好的定价，同时，养老院机构可以用该评级系统来为员工设定行为目标。 

2. 质量不只局限于主观感受

我们经常会听到有关养老院质量的讨论。在这样的讨论中，由于涉及到个人的偏好问题，因此，很难就质量达成一个一致性的讨论。

这样一来，主观的感受不是评级所要解决的问题，而是老人自己、或家人通过切身经历感受才能获得的主观感受。相反，评级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帮助老人/家人理解他们自己无法轻易判断的内容，例如：养老院是否有足够的人员，技能是否与工作内容匹配？养老院是否支持旗下员工与被护理人建立真正有意义的关系？

养老院是否采用最佳实践为患有痴呆的老人提供支持，亦或者在老人临终前提供关怀。

3. 无良养老院公示

英国CQC系统中存在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对不良护理的关注。据悉，该系统不仅通过评级，而且也会通过发布的众多护理报告来提高公众对无良养老院的意识。

此外，英国CQC也会提供有关具体问题的报告。例如，老年痴呆症患者在护理院和医院之间往来所遇到的困难，帮助行业提高服务标准。

就澳大利亚而言，由于1997年生效的《老年护理法》对可以公示的内容做出了限制，因此想要实现英国CQC体制的透明度仍具有难度。 

4. 评级只是一揽子计划的一部分

在英国，护理质量委员会（CQC）除了对各家养老院进行检查评级外，还具有相当大的执法和立法权力。例如，CQC可以关闭不合格的养老院，甚至可以提起刑事指控。

相比之下，澳大利亚对应的质量标准机构则必须将无良养老院上报给卫生部门进行处理。

END

常言道：老有所养、老有所依。

所有人都存在基本需求，既包括生理方面的需求（如：食品、饮料、衣服、睡眠），也包括安全需求（如情感安全、身体安全、健康）、被关爱的需求、归属感以及对尊严和个人价值体现的需求，尤其是身为弱势群体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