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市叫板污染央企 地方政府发火了

随着中国人环保意识的不断增强以及地方政府面临越来越多的环保硬约束,地方政府与央企之间的博弈会越来越多显现。

 |  谢玉娟
图片来源: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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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中国地方政府和央企的关系颇为复杂。一方面,由于巨额的投资和为地方带来可观的税收,央企一直是地方政府的座上宾;但另一方面,部分央企污染地方生态环境等不良行为也令地方政府不满,但地方政府却敢怒不敢言。

近年来,随着地方经济的不断强大,加之中央对地方政府生态约束的刚性要求越来越大,地方政府与央企污染大户的矛盾也日益突出,地方政府似乎也一反往常,开始公开向央企叫板。

最新的案例是兰州市政府公开批评三大石油央企之一的中国石油的下属分公司——兰州石化公司。原因是该公司已经连续发生四起环境污染事故,其中两起是乙烯侧漏着火和氨气泄露,另两起则是因设备故障导致火炬气冒黑烟。

兰州市相关部门指责中石油兰州石化作为央企,不履行社会责任,并要求其向兰州市人民道歉。

该省的省委党报在1月10日随后也刊登了一份该公司再次违规排污的通报,并在两天后再次刊文称,对工业污染,把重点放在“关、停、搬、改”上,对于治污措施,不论是贡献多大的企业,都要无条件坚决执行,并举了2家火电企业因污染物偷排或环保设施故障瞒报而被重罚的例子。

兰州石化公司新闻办公室虽然公开回应称公司将配合做好相关整改工作,立查立改,强力推进环保升级升位管理。但该公司部分中层干部在接受《中国经营报》采访时认为这是兰州市政府在“逼宫”,即兰州市政府想让兰州石化尽快搬迁到兰州新区去,以数百亿元的搬迁工程挽救兰州新区目前日渐式微的发展形态。兰州市市长袁占亭随后则予以否定。

中国石油兰州石化分公司是目前中国西部地区主要的炼油化工企业之一,也是甘肃省的纳税大户。去年4月,该公司因其一条管道原油泄漏而污染供水企业的自流沟并导致兰州居民饮用水苯超标,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近年来,中石油、中石化、大唐发电等在内的多家央企均和陕西、甘肃、内蒙古甚至广东等多个省份存在环境摩擦。

2012年,大唐发电集团内蒙古子公司被指污染内蒙古草原环境。同样是在2012年,环保部环境安全百日大检查督察组检查时发现,中石化多家炼油企业存在环境违法行为。针对央企们缺少自我约束的行为,一些地方的环保部门难以再忍受下去。在国家环保部环境安全百日大检查督察组反馈会上,广东省环保厅环境监察局局长周全愤怒得拍了桌子,他愤怒地说:“明目张胆!明明发现排污超标,没人去检查,没人去督促。老还是要挟地方政府,说什么(为了)国计民生。老百姓也是国计民生。”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的消息,2013年6月,安徽省安庆市环保局也向中石化安庆分公司开出9万元罚单,原因是该公司违规排烟。这次处罚虽然被称为“隔靴搔痒”,但也显示了地方政府不再默许央企在地方的污染行为。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周放生接受界面新闻记者采访时认为,环保部门开始批评和处罚央企,与社会上环保意识的增强、政府对环保治理的重视以及环保法规标准的提高等社会大背景有关。

周放生说:“这在未来会是一种常态。”

最近几年来,地方政府和央企都面临越来越严格的环保硬约束。2011年12月,国务院公布的《国家环境保护“十二五”规划》中,明确提到了制定生态文明建设指标体系,将环境保护纳入地方各级人民政府政绩考核,实行环境保护一票否决制。

当年年底,环境保护部部长周生贤还与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及华能、大唐、国家电网、中石油、中石化等中央企业主要负责人正式签署了“十二五”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目标责任书。目标责任书详细列出了各省(区、市)和企业集团重点减排项目清单,要求必须按照规定的时间完成重点减排项目建设。

十八大后,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各种场合不断释放下更大决心保护生态环境的信号,他说:“我们在生态环境方面欠账太多了,如果不从现在起就把这项工作紧紧抓起来,将来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些都对地方政府在环境保护上施加了更多的压力。

周放生说:“央企在地方一方面要纳税,保证一定的就业,同时它还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环境保护是其中一个方面。但如果它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政府应该一视同仁。”

但是,除了政府给央企施加压力,如何让央企们具有普遍的社会责任感呢?目前看,这仍是一个难题。但可以肯定的是,破除垄断等在内的央企改革会是有效解决问题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