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欲望都市》开播20周年,这部剧集让更多亚洲女性开始谈论性,并对两性关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电影《欲望都市2》剧照
谈到第一次为从美国引进的现象级电视剧《欲望都市》配音的经历,日本声优女演员永岛由子(Yūko Nagashima)表示自己还是有点担忧的,她当时要给凯莉·布拉德肖(Carrie Bradshaw)配音。毕竟,性对于日本女性来说,不是一个可以公开讨论、百无禁忌的话题。剧中,凯莉和她的朋友们却可以在任何一个早午餐聚会期间,随意地谈论性。“我在想,这样一个场景能不能被相对保守的日本观众接受,”永岛由子对《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说道,“但是我很快意识到,《欲望都市》涉及的是女性经常烦恼的话题,比如爱情、性,以及她们交往的对象、她们的职业等等。这些问题对女性来说是非常普遍的,不管这些女性来自哪里。我认为,这就是《欲望都市》能够打动日本女性的原因。”
永岛由子会继续为剧中的凯莉配音,她还会为电视剧之后的两部《欲望都市》电影配音。日本也不是美国之外唯一一个对《欲望都市》感兴趣的国家。
1999年,《欲望都市》在美国HBO播出第二季以来,面向的观众群更大了。包括澳大利亚、爱尔兰、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等在内的许多国家,都沉浸在凯莉和她的三个单身女性好友——浪漫的夏洛特、实际的米兰达和性感的萨曼莎——的纽约冒险经历中。
如今《欲望都市》开播已有20年,它在全球的影响力丝毫未减,仍然在许多国家播出与上映,并且给许多产业留下了独特的印记。莫罗-伯拉尼克(Manolo Blahnik)的鞋、木兰烘培坊(Magnolia Bakery)的纸杯蛋糕,还有许多商品品牌都因为这部剧而享誉世界。但是,对于更加保守的亚洲和中东地区国家来说,《欲望都市》的成功更加令人震惊。在这些国家,《欲望都市》被热爱、被模仿,也被禁止,却唯独未遭受过冷遇。
自从1999年首度引进日本后,《欲望都市》表现出来的自由就强烈吸引着日本女性。据《日本时报》报道,这部剧让日本女性能够大声地将“性”说出口。
“在日本,这部剧之所以影响力这么大,是因为当时的年轻女性正在寻找自己的声音,她们对待感情要求更高,”维罗妮卡·钱伯斯(Veronica Chambers)对正在写作《<欲望都市>与我们》(Sex and the City and Us)一书的我(指本文作者Jennifer Keishin Armstrong)说道,维罗妮卡曾出版作品《跆拳道艺伎:现代日本女性如何改变她们的国家》(Kickboxing Geishas: How Modern Japanese Women Are Changing Their Nation)。她告诉我,四个女人寻找她们的白马王子,这是非常浪漫的,它引起了日本女性的共鸣。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日本的原宿运动非常火爆,日本正在开拓自己的时尚边界,《欲望都市》对自由与时尚的追寻因而更加深入人心。
由《欲望都市》带起来的其他潮流在亚洲市场也很快流行起来,木兰烘培坊的纸杯蛋糕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2000年,它在纽约的连锁店扩展到了日本、韩国和其他几个中东国家。直到去年,韩国木兰烘培坊的纸杯蛋糕还占据着70%的销量。
2000年之后,在《欲望都市》电影推出以后,片中独立自主、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女主角们依然深深影响着日本女性。“她们所表现出来的这些品质,对不得不扮演着温顺、脆弱角色的日本女人来说太具有吸引力了,后者要向男人礼貌地鞠躬,要给他们优雅地让座,并且期待有一天男人能赏赐她们一段婚姻,”特伦顿·鲁伊特(Trenton Truitt)在《今日日本》中写道,“日本女性常常面临着来自父母和社会的压力,逼迫她们去找一个丈夫,以免成为‘剩女’。因此,《欲望都市》中女性在感情上的挣扎,她们实在是感同身受。她们也执着于去寻找自己的Mr Big,这一点无论是在曼哈顿还是在东京都很困难。”
在日本,如同在美国一样,《欲望都市》至少是和女性紧密相连的。“说《欲望都市》不好,就像是说你自己没有一双漂亮的绑带高跟鞋或者一件黑色小礼裙,”庄司香(Kaori Shoji)在一篇《欲望都市》的影评中写道,这篇文章2008年发表于《日本时报》,“它就像是承认自己多年以来的禁欲生活。很快,你就会被认为缺少女人味(这里的女人说的是现代意义上的女人),会被看作缺少品位、非常古怪,而且没有魅力。我几乎都能听到姐妹们‘砰’地一声将我拒之门外。”
在其他一些国家,包括新加坡,美版的《欲望都市》被禁了。1999年,《欲望都市》在世界范围内播出,新加坡直到2004年才解禁该剧。由于呼声太大,以及媒体法上的一些变动,删减过的版本得以在新加坡播出。那时,《欲望都市》在美国迎来了大结局,而在新加坡,所有涉及性及其他多余的镜头都被剪了。即便如此,《欲望都市》还是跨过壁垒,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早午餐打趣场景和同性恋画面。HBO为了迎合新加坡,在宣传时淡化了性的意味,用的标语是“爱情永远值得等待”。
甚至许多年以后,在一些地区,《欲望都市》仍然是一部禁片。在2010年电影版《欲望都市2》中,剧中人物要去阿布扎比度假,制片人希望能在靠近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首都的地方,也就是迪拜,来拍摄该片。但是,在阅读剧本后,迪拜官方拒绝了这一要求。原因是,剧本中有一个场景是性感的萨曼莎将避孕套扔向集市中的男人,还有一句台词是关于一个潜在恋人的——“我阴唇的劳伦斯”。最后,电影是在摩洛哥拍摄的,这部影片也从未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上映。尽管当地官方称是因为影片发行人没有申请上映许可,很有可能是考虑到在审片过程中会被大量删减。
最近,中国拍摄了自己的《欲望都市》,剧名叫《欢乐颂》。它讲述了五位城市女性和她们的爱情生活,并且直面禁忌的性话题。其中一个人物承认自己并非处女,这让她的男朋友非常沮丧。当然,和美版的《欲望都市》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但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欲望都市》让特定文化中的女性能够真实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如果对她们来说,贞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那么,就连萨曼莎也要为她们勇气鼓掌。
(翻译:朱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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