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国际知名银行联手建立了一个秘密聊天室,以其他投资者和客户的利益为代价向石油巨头BP提供内幕交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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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顶级银行操纵外汇市场的丑闻持续扩大,能源巨头BP也身陷其中。据称,多家国际顶级银行联手建立了一个秘密聊天室,以其他投资者和客户的利益为代价向这家石油巨头提供内幕交易信息。
2014年11月,英国、美国和瑞士监管机构宣布对六家国际大型银行罚款总计42.5亿美元,因为它们对外汇市场进行了操纵。这六家银行包括摩根大通(JPMorgan)、花旗集团(Citigroup)、瑞士银行(UBS)、苏格兰皇家银行(RBS)、汇丰(HSBC)和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针对这六家银行的调查尚未彻底完结,这些银行所受罚金仍可能增加。此外,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和英国知名投行巴克莱(Barclays)仍受到监管机构调查,很可能也将面临巨额罚款。
到了2014年12月,英国执法机构就银行操纵外汇市场的行为进行了首次逮捕行动。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在针对外汇市场操纵丑闻的刑事调查中,英国严重欺诈调查局(Serious Fraud Office)与伦敦警方逮捕了原苏格兰皇家银行的一位交易员。与此同时,美国反欺诈机构也在进行调查,预计也可能开展抓捕行动。预计美国司法部将在2015年初公布初步调查结果。
作为全球最大石油公司之一,BP已卷入这场外汇操纵丑闻难以脱身。据彭博社报道,作为一家年收入近4,000亿美元,在大约80个国家开展业务的跨国石油巨头,BP每天都会大量交易外汇。报道援引内幕人士的话称,BP的外汇交易员每天都会从全球一些最大银行的同行那里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包括提前得知这些银行要进行怎样的交易、客户有哪些保密的业务细节、交易止损价位,以及银行大手买进或卖出的时间和价位。
BP的前身是原英国石油公司,近年来已经麻烦缠身。2010年,该公司在墨西哥湾租用的“深水地平线”(Deep Water Horizon)油井发生爆炸,导致11名工人死亡,17人受伤,并造成大面积溢油,对墨西哥湾的海洋生态和渔业造成了严重破坏。事后,在美国政府的要求下,BP被迫出资200亿美元成立环境基金进行清理工作,并支付约45亿美元了结刑事指控。目前,溢油事故带来的麻烦仍未结束,BP可能还要对美国政府支付高达160亿至180亿美元的赔偿。
据知情人士对彭博社透露,这次外汇操纵丑闻中,向BP提供内幕交易信息的人包括知名银行公司的资深外汇交易员,这些人建立了名叫“联合体”的聊天室。这个聊天室最先由摩根大通现汇交易主管Richard Usher发起,随后摩根大通、花旗集团、巴克莱和瑞士银行的资深交易员加入。
上述四家银行发起的外汇交易量占全球外汇交易总量的45%,规模足以影响市场走势。有了聊天室的聊天记录,外汇市场每次波动前的隐秘交易才得以公之于众。
与股票、债券等证券市场不同,外汇交易市场受到的监管较松,而这也是外汇交易员行无所顾忌的原因。据彭博社报道,对于自己信任的联系人,外汇交易员提供交易信息的方式就像是发糖吃。一些共同基金、退休基金和日间交易员成了牺牲品。如果没有内幕交易的相关买盘或卖盘,他们本可以在更低买价或更高卖价成交。
那么,上述银行的交易员具体是如何操纵市场的呢?外汇市场的一个基准是WM/路透每日定盘价,相当于全球数以万亿计美元投资和贸易活动的参考价。该价格根据伦敦时间下午4点前后30秒的买盘和卖盘来制定。据彭博社见到的聊天记录显示,一家银行的交易员曾在某一天下午3点半告诉BP的交易员,他将在计算定盘价的那一分钟买进美元、卖出澳元。这等于是告诉BP的交易员澳元将会下跌。由于提前得知了内幕信息,BP的交易员可以先卖出澳元,定盘价出炉后再将澳元买回获利。
当然,这种做法不是没有风险。在计算定盘价的那一分钟,如果其他银行的交易员下达了更大金额的买进澳元的指令,定盘价将会上升,BP的交易员也就无法获利了。不过,问题在于,这些大银行的外汇交易总额占了全球外汇市场的近一半,只要它们的交易员通过聊天室串通在一起,汇率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操纵。
由于有了这种内幕交易,银行的客户将蒙受损失。BP的交易员得到消息,抢先卖出了澳元。BP的卖盘压低了澳元价格,导致后卖出的银行客户在更低卖价成交。银行的客户是谁呢?企业、共同基金、退休基金、个人投资者。本应享受服务的客户反而要蒙受损失,这意味着银行违背了自身作为资金受托人的义务。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在彭博发布相关报道后,BP开始对自身旗下的外汇交易员进行调查。目前监管机构尚未正式调查BP,但外界对愈演愈烈的外汇操纵案正产生更多疑问。据称,监管机构2013年宣布调查相关银行后的几小时内,BP和这些银行的交易员就关闭了聊天室。
2012年,Richard Usher和BP外汇交易员Andrew White花费近40万美元,在距离伦敦约1小时车程的地方买下了一座池塘,用于钓鱼消遣。报道显示,即便是同在金融行业的“关系户”,想到这座池塘钓鱼也不是那么容易。关系不够的话,只能排在接待名单后面。
在摩根大通曝出外汇操纵丑闻后,Richard Usher已经被开除。但与其他因为内幕交易蹲监狱的人相比,他要幸福多了。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Usher仍称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也许从侧面体现了在金融行业工作的吸引力——道德与不道德、合法与非法的边界总是那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