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与养伤 风暴中的贾跃亭

在北京的一家医院里,乐视高管们跟贾跃亭沟通公司有关的重大事件。此外,他还在12月8日与一些投资者进行了会面。

 |  韩牧
乐视网董事长兼CEO贾跃亭。图片来源:CFP

乐视网董事长兼CEO贾跃亭。图片来源:CFP

要不了多久,一年一度的乐视年会就要如期举办了。但今年不同,负责该活动的员工可能要做好创始人贾跃亭不能出场的准备了。

2014年对于乐视而言是“关乎生死的一年”。这既是贾跃亭自己的说法,也是这一年外界对于被诸多消息环绕的乐视的评价。

在业务层面,贾跃亭提出了要使乐视集团收入突破100亿元,并完成从平台型向生态型公司转变的目标。“我们已经迎来乐视的第10个年头。头一个10年,乐视构建了行业领先的生态系统。后一个10年,我们要真正致力于为梦想而战,成为伟大的生态型公司。”贾跃亭在一封内部邮件中写道。

可以说乐视的名声在2014年获得了一些转机。这家公司自2010年成功在A股上市之后,就一直备受“操纵股价”的争议。但最近两年,随着乐视推出互联网电视、投资电影,其构建的“平台+内容+终端+应用”的生态系统开始真正冲击传统厂商,乐视也由此被认为是中国最具创新力的公司之一。

不过,贾跃亭与乐视在2014年所受到的生意场之外的干扰,也是公司历史上最为严重的。随着中国反腐的推进,“令案”浮出水面,乐视也不断被牵扯进去。6月份,原山西省政协副主席令政策等人被查,贾跃亭从那时起也以“布局海外业务”为名,在国外逗留长达半年之久。

这是贾跃亭和乐视在2014年最危险的时期,也很有可能是这家公司历史上最危险的时期。对此,无论是乐视还是贾跃亭本人,恐怕仍然有很多苦衷。最终,事情以贾跃亭“生了一场大病归来”而告终。11月29日,贾跃亭在个人微博上写道:“感谢朋友们关心和支持,香港手术顺利,我已回京住院进一步治疗。”

归来后,乐视的新消息不断,公关团队不断放出诸如推出新能源汽车、乐视体育融资等消息——它们大多缺乏具体的进展,竭尽全力要让乐视看起来已经从风暴中挣脱出来。

但到了12月22日晚上,当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被调查的消息公布后,贾跃亭与乐视又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只要“令案”一有新的进展,贾跃亭和乐视就一定会被关联上,这几乎已经成了中国媒体和公众的习惯性动作。从这个层面上看,只要贾跃亭没有自由出现在乐视网的办公大厦里,公众对贾跃亭及乐视网的猜疑就不会停止。

眼下贾跃亭仍在北京某医院里继续“养伤”。“无论贾总在与不在,我们压力都很大,这个是毫无疑问的。”12月初,乐视体育CEO雷振剑对界面新闻记者说,“我们的业务依旧在进行,甚至比贾总在的时候跑的还快。”

在这家医院里,雷振剑及乐视体育的高管们与贾跃亭开了一次会议。不仅是雷振剑,乐视的其他部门高管可能也在这家医院一一跟贾跃亭沟通重大事件。此外,贾跃亭还在12月8日与一些投资者进行了会面。

乐视正处于一个关键时刻。自从贾跃亭6月份离开国内后,乐视的管理层和公关团队使劲了浑身力气,宣布了有关乐视手机、乐视生鲜、乐视电动汽车业务等一系列计划。这样的努力并没有得到投资者认可,乐视的股价一路下滑,已经从6月中旬的49.2元跌到现在的30元左右,跌幅超过了30%。

12月22日乐视网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及高管共12人将增持乐视网21万股至51万股。为了给投资者一个期待,贾跃亭还将原本计划分拆独立上市的乐视影业重新划给乐视网。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因为乐视影业这家估值已达48亿的公司本来是奔着独立上市去的,它在2014年10月刚刚完成了B轮3.4亿元的融资。

除了等待靴子最终落地,贾跃亭和它的乐视没有其它太好的办法。

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贾跃亭还要在医院里度过。“现在确实是个过度期,但不知道这样得过度多久?”乐视一位老员工对界面新闻记者说,过去半年他的工作状态一直处于不踏实之中。

“大家把这家公司扛在自己的身上了,所以再有什么风浪的时候,我觉得大家就不会再当回事了。”雷振剑说,“他(贾跃亭)出来了,坦白说公司经历了这么大一个挫折,在中国做企业,这种挫折已经是算比较大了。”

据乐视的多位高管透露,在2013年下半年,贾跃亭就对乐视推行扁平化管理,乐视不同业务之间会有交叉,那么某一项决定由各个业务决策层共同来拍板决定,这就是“高层决策委员会”。

“目前公司管理层已经相当成熟,在贾跃亭不能正常管理公司的情况下,重要事项都会由高层的决策委员会决定。”贾跃亭的助理姜东阁说。在贾跃亭不在国内的半年内,乐视网曾遭遇4次停牌和政策监管,但在“高层决策委员会”推进下,乐视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

从管理的角度来说贾跃亭确实已经打造了一个运转良好的体系,但贾跃亭自己或许也比谁都清楚,他及乐视面临最大的挫折还是来自这场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的风暴。在“令案”没有尘埃落定时,他身上的警报器就没有解除。他还得在医院里频繁地发微博,以及通过社交媒体或电话跟乐视的高管们进行沟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乐视恐怕仍然会是一家有争议的公司,贾跃亭必须得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