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令人意外的故事。
如今High Five手势在篮球赛场最常见。(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球场上,当运动员打出一个好球,队友们就会高举手臂、张开五指相互拍击,以此庆祝胜利。这个举手击掌的常见动作,因此得名High Five。
如今,击掌庆祝不仅成为一个全球通用的手势,甚至拥有自己的专属纪念日——从2000年开始,每年4月的第三个星期四,被确定为National High-Five Day(国际击掌日)。
最初诞生于体育赛场的High Five,背后有一段令人意外的往事。
1977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比赛中,一场较量在洛杉矶道奇队和休斯顿太空人队之间展开。在完成一次全垒打后,洛杉矶道奇队由此成为MLB历史上,第一支有四名球员同时击出30支以上全垒打的内野组合,被誉为史上最强的内野守备之一。
兴奋之下,球队的外野手达斯基·贝克(Dusty Baker)穿过本垒板,走向他的队友格伦·伯克(Glenn Burke),后者突然高举着一只手,达斯基·贝克随即做出击掌的动作,以示庆祝胜利。
马克·朗格尔(Mark Langill)是一位研究棒球运动以及道奇队史的学者,他曾在ESPN的纪录片中说道,“传说,格伦·伯克把他的手臂高高举起,达斯基·贝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他把手掌举起来拍了拍。”
这正是体育场上第一次出现High Five的动作,并被照片所记录下来。
尽管小幅度拍手在当时是类似于握手问好的一种方式,但两位球员的做法却有一些不同之处,这立刻引起公众的注意。
在那以后,击掌手势成为洛杉矶道奇队的象征,棒球赛场随后经常出现这样的庆祝动作。此外,在篮球等团队项目中,队员们也不再只是无聊地握握手,通过击掌动作来庆祝胜利的现象越来越多。
击掌之前,人们通常会大喊“Give Me Five”或者“High Five”,以呼吁队友高举五指。1980年,这些词汇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作为动词使用。
不过,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在人们看来,完成历史首次击掌的洛杉矶道奇队员格伦·伯克,被认为是美国社会中个体表达压抑的代表。
格伦·伯克是一位同性恋者,这在当时的美国社会背景下仍难以令人接纳,同性恋曾被宗教和社会斥为异端、疾病。
1976年,他向队友公开自己的性取向,1982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再度明确其同性恋者的身份——格伦·伯克是第一位完全“出柜”的职业棒球运动员,运动生涯随即受到严重影响。
虽然格伦·伯克在洛杉矶道奇队的表现出色,是球队的核心选手之一,但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之后,他逐渐被球队边缘化。1978年,格伦·伯克被交易至奥克兰运动家。
即使在奥克兰,格伦·伯克的上场时间很少,艰难征战五个赛季之后,他不得不从大联盟中黯然退役。外界认为,这位天赋出色的棒球运动员,因同性恋带来社会压力而毁了职业生涯。
1977年首次与队友击掌庆祝时,格伦·伯克与球队之间已经产生极大的矛盾,那个动作被解读为一次情绪的宣泄。
“这样的时刻,展现了球员的能量,同样是情绪的爆发,”道奇队记者莱尔·斯宾塞(Lyle Spencer )如此告诉ESPN,“有些独一无二。”
当时,击掌动作的影响力巨大,在旧金山湾区,格伦·伯克很快成为同性恋社区的偶像。2011年,ESPN一篇文章中提到,High Five由此成为“同性恋引以为傲的挑衅象征”。
遗憾的是,被迫退出棒球界之后,格伦·伯克在1987年遭遇一次车祸,此后又因吸毒而流浪街头。直至1995年,他死于艾滋病并发症,享年42岁。
在格伦·伯克与队友偶然设计出“High Five”的40年后,这个手势仍然是一种普遍的胜利庆祝方式,逐渐延伸出问候、祝贺的意味。只是,背后的往事似乎不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