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AV里面,的确藏着人类苦苦探寻的终极答案。
每一天,都会被一些终极问题所困扰。
宇宙从哪里来?
人类往何处去?
人生在世的意义是什么?
AV女优为什么要当AV女优?
她们是否享受自己的工作?
以及,AV女优跟家人的关系怎么样?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总有一些电影也在试图回答这样的问题——
《最差劲》
剧情片,入围2017年第30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原名「最低。」,大概就是低到尘埃里的意思。
三位女主人公——
刚刚踏入AV界的主妇。
在AV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气女优。
一个中学少女,前AV女优的女儿。
正好顺次涵盖了女优职业的三阶段——
出道临界点、在职期间、离职之后。
前前后后探讨这个职业里的职人心态、职业给其生活造成的影响。
实际上,本文开头提出的后三个问题,本来都是挺容易回答的。
只要你想想自己跟工作的关系。
或者,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自己干了这样的工作会怎么样。
为什么从事某份工作?
大部分人,都是为糊口。
要考虑的,无非就是钱多不多,活重不重。
享受不享受这份工作?
工作,不如躺着。
跟家人的关系怎么样?
以我们日常感受到的社会宽容度来论,这关系,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可我们就是不信。
总觉得这么一份特殊的工作,从业者的内心可能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要么就是觉得岛国人观念前(bian)卫(tai),会平等看待这种工作和别的工作。
这其实是没有把AV女星或岛国人当人看。
这部电影,没去卖弄超前的三观,只是立足于实际,让我们看到了常理之内的内容。
剧情很简单——
三十多岁家庭主妇,下决心成为AV女优,似乎并不是出于什么具体的原因。
男人工作繁忙,两个人交流很少,晚上睡觉也是分房住。
这让她对两人关系的未来心存疑虑。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停滞、闭塞的生活需要出口。
于是,她瞒着男友,跑到一个AV公司去面试,不久后便参加了第一次拍摄。
电影并不关心这部处女作带来的反响,转而去注视这位女优新人的内心。
她原本即是一个内向、心事重的人,这下心里又多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父亲去世,她正在现场参与拍摄,没能来得及看父亲最后一面。
累积的负罪感终于爆发,她跟男朋友坦白了一切。
她渴望男朋友大骂自己一顿。
然而,男朋友虽然很生气、震惊,却克制住了自己,说这件事缓一缓再谈。
这让我们看到两个人关系的症结所在。
虽然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沟通。
相敬如宾,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都没有把对方当作自己人。
另一位女优,虽从业已久,但也没有做到与自己和谐共处。
她只是被动接受了现状,过一日算一日,逃避去解决真正的问题。
和大部分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一样,她住在东京一个租的房子里。
母亲听闻她的工作后,带着姐姐来到东京,大骂了她一顿。
她让女儿立即停止现在的工作。
女孩不听,不是因为叛逆,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
她对自己的评价很低,认为自己长得不好,而这份工作又进一步降低了她的自尊。
后来,母亲气消了,让女儿照顾好自己,实在累了,就回老家。
这份关怀,没有让女孩感到温暖,反而触怒了她。
她认为这根本就不切实际,因为,既然已经做了女优,故乡又怎么可能接纳她?
第三个故事,则将这份职业造成的负面影响,扩展到了第二代人。
女中学生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她隐约知道自己的母亲好像做过什么不体面的工作。
一天,学校里传起了一个八卦,说她的母亲做过女优,而她则是在拍摄的时候怀上的。
这让她当场晕了过去。
不久以后,她向母亲问起这个事情。
母亲承认了自己曾经那份职业,但也没有就此再多说什么。
一切都写在她的脸上,我们不知道那是痛心、懊悔还是磊落、怅然。
至于那位神秘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第一个故事里面那个死去的父亲。
女中学生前去奔丧,跟刚刚出道的那位主妇,一五一十说起自己的迷惑和痛苦。
这一切难解问题的答案,可能正如她的外婆和母亲告诉她的,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
这部电影,谈的不是对错问题,也不是价值问题。
它谈的是一个道德问题。
而大部分的道德问题,究其本质,就是和他人的关系问题。
裸身露体给别人看,既无关乎对错,亦关乎好坏。
但它又的的确确是个问题,因为如果这样做了,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就会下降。
我们大部分人能给出的尊重,充其量,也就是觉得这是一个人的自由,与他人无涉。
做出那个选择的人,即便别人不说,自己心里也会经受千万种煎熬。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别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AV视频的表演者,则通过自己的职业选择,让自己真正鹤立鸡群起来。
Ta无法再享受从众带给Ta的安全感,Ta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Ta开始思考,在人的一生里,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Ta不再盲目,而是开始睁开双眼打量自我和这个世界。
虽然最终也未必能给自己一种确信,但相比一辈子浑浑噩噩,还是强了不少。
某种意义上,AV里面,的确藏着人类苦苦探寻的终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