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9位国际大师中仅有31位是女性,女性的比例只有可怜的2%。下国际象棋的女性都去哪了?
象棋皇后,摄于1965。图片版权:Anna Kaufman Moon/Hulton Archive/Getty
我(指本文作者Hana Schank)爸爸经常说起一个故事:我五岁那年,我们全家在巴巴多斯住了几个月的时间。因为住在租的房子里,所以没有太多可以玩的游戏和玩具。唯一能玩的就是我们在行李箱中随身携带的一副破旧西洋跳棋。除了上学和在海滩上玩耍之外,剩下的时间我都用来下棋。最开始我先和家人下,和他们下够了之后,又跑去和来访的客人下。有一位客人是计算机科学领域的教授,他觉得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不妨和小朋友来上一盘。连续两局我都赢得很轻松。爸爸说:“我告诉过你,她下棋很厉害。”教授回答:“的确很厉害。但是第二盘我真的认真下了。”
我自己倒不怎么记得这件事,因为它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我下西洋跳棋赢过很多人。很快我对棋类游戏兴趣倍增,转而开始研究国际象棋。国际象棋的节奏没有西洋跳棋那么快,棋子也不像西洋跳棋那样能在跳过对方棋子之后发出令人满意的清脆响声。但我喜欢国际象棋的丰富文化背景(有故事有人物),而且还能在几步之内实现绝地反击。四年级那年学校开设了国际象棋俱乐部,我立即就报名参加了。
第一天我就学会了两种残局策略。这让我用全新的方式看待国际象棋:它并不是一系列随机的落子,而是对已经成型的对弈模式的灵活运用。你只需要根据棋盘上的局势辨认出对弈模式,然后按照策略布下陷阱,最终便能获得胜利。我被国际象棋中残局的概念所迷倒,甚至对“残局”这个词以及它所象征的终结和末日也兴趣十足。我一心扑在研究残局策略上,直到第三周才发现我居然是俱乐部中唯一的女孩。
那是1980年的事情。有的人或许觉得时光已经过去三十余年,国际象棋女棋手的情况肯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际上,这样想是错的。2015年5月,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国际象棋选手中仅有两人是女性。美国国际象棋协会(United States Chess Federation)在网站上表示,该协会的8.5万名会员中“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世界国际象棋联合会(World Chess Federation)的特级大师基本上都是男性。看着特级大师名单中的性别栏,你会觉得这种性别失衡与科技大会上男女厕所门口排起队伍的长度一样令人匪夷所思——1479位国际大师中仅有31位是女性,女性的比例只有可怜的2%。下国际象棋的女性都去哪了?
国际象棋并非一直是男性的天下。在《国际象棋棋后的诞生》(Birth of the Chess Queen)中,历史学家玛里琳·亚罗姆(Marilyn Yalom)列举出了近百年来出现过的女性棋手名单。在中世纪的西班牙,女性产后在床上休养生息时便下国际象棋度日;1230年的法国传说则讲述了一名骑士必须在棋盘上打败酋长的女儿——一名国际象棋大师——才能与她成婚;在十五世纪的德国,一所由热爱国际象棋主教创立的学校把国际象棋作为课程的一部分,专门为男孩和女孩讲授国际象棋知识。
然而在大约十七世纪初期,女性的身影突然在国际象棋棋坛消失。亚罗姆猜测称,导致这个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国际象棋规则的改变:此前后和象只是走法有限的弱势的棋子,现在却能大范围在棋盘上移动并大杀四方。国际象棋渐渐从领主和贵妇们的休闲游戏变成了占领街头巷尾的激烈竞技游戏。因此,人们认为它是一项不符合女性身份地位的活动。
无论是什么原因,三百多年来上流社会一直流传着同样的理念:女性不适合下棋,而且女性天生就不擅长下棋。1897年《美国国际象棋杂志》(American Chess Magazine)发表的一篇文章指出,女性的象棋比赛中充满“不合逻辑的失误”。作者猜测问题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女性佩戴的钢丝发夹。1906年,《拉斯克国际象棋杂志》(Lasker's Chess Magazine)解释了女性国际象棋大师稀少的原因:女性天生缺乏“专注力、大局观、客观性以及最为关键的创造力”。1964,《国际象棋世界》(Chessworld)春季特刊发表了诺曼·莱德尔(Norman Reider)的文章——《女性棋手的天然劣势》(The Natural Inferiority of Women Chessplayers)。美国国际象棋大师鲍比·费舍尔(Bobby Fischer)对女性不擅长国际象棋这个问题有很多自己的理解,其中最著名的是他说过的这样一段话:“她们都很弱,所有女性都是如此。相比男性而言,女性显得愚笨。她们不应该下棋,她们的水平就好像初学者一样。”要知道,当年教会费舍尔下棋的可是他的亲姐姐。
上述言论可不是过时的老旧观点,也不是厌女者的狂言乱语。直到今天,仍旧有很多人坚持认为女性不适合下棋。2015年4月,英国特级大师奈杰尔·肖特(Nigel Short)称:“女性应该优雅大方地接受这个事实——相比女性而言,男性天生就更适合下棋。”英国媒体痛批肖特的不当言论,Twitter用户也表示很想知道肖特当年被匈牙利女性特级大师朱迪特·波尔加(Judit Polgár)打败后作何感想。不过,肖特只是重复了某些男人坚信了百余年的观点罢了。他之所以底气十足,背后依靠的是一份叫做《男性在智力成果顶端具备优势的解释与分析》(Explaining male predominance at the apex of intellectual achievement)的研究报告。
这项研究的领导者是曾经在新南威尔士大学任教的心理学家罗伯特·霍华德(Robert Howard)。他比较了男性和女性在国际象棋棋盘上的表现,发现男性的成绩一直比女性好。即便女性棋手更多时,也是男性成绩更好。霍华德称他的研究仅关注顶级棋手,不存在“玻璃天花板和轻视女性棋手成就”的问题。他解释说一旦女性进入世界顶级棋手行列,上述问题便不复存在。霍华德还指出格鲁吉亚有30%的棋手是女性,但是男女棋手之间的成绩差异依旧存在,只不过差异变小了而已。因此他认为自己得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结论:男性天生就比女性更擅长下棋。
过去十年中,霍华德一直针对男性比女性更具备智力优势这个课题开展研究。他的论文看起来就像是男性特权俱乐部给会员们开出的推荐书目一般:《高端成就流域的性别差异消失了吗?》(Are gender differences in high achievement disappearing)以及《智力成就的性别差异》(Gender differences in intellectual achievement persist at the limits of individual capabilities)。人们原本认为顶级女性棋手之所以少,原因在于女性棋手整体数量少。但霍华德的研究却试图证明人们一直以来的理解有误,顶级女性棋手少的真正原因在于男性更聪明。
直到今天,国际象棋培训班中的男生依旧比女生多。最近我的孩子们参加了曼哈顿上西区的小学组国际象棋锦标赛。我研究参赛名单后发现,选手的男女比例达到了五比一。“纽约棋童”(NYChessKids)项目在全纽约开设国际象棋课程。他们反映称前来学棋的学龄前到三年级的孩子中有一半是女孩,但最后参加锦标赛的女孩数量就少了很多,最多时候也占到参赛者的四分之一而已。
参加比赛的选手中便有我的女儿。在痴迷于国际象棋的哥哥的感染下,她也爱上了这项运动。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孩子们学棋的过程和我差不多,所以我尝试用西洋跳棋为他们做启蒙教育。儿子三岁那年,受够了总玩桌游《糖果乐园》(Candy Land),于是我买了西洋跳棋和国际象棋。我试着激发他对西洋跳棋的兴趣,但他只肯抱着国际象棋玩来玩去。在明白国际象棋是什么之前,他就已经爱上了这项运动。他会花上好几个小时时间假装自己是棋子——看着一个三岁的白人小男人大喊着“我是黑皇后”跑过人群拥挤的街道,我第一次感受到教子有方的自豪感。最终,他在四岁那年正式开始学棋。
我们的早餐对话有时会出现“吃过路兵”和“西西里防御”这样的词汇。女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的。很快她就意识到哥哥每天花好多时间摆弄的黑白棋子身上,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连续好几个月,她都坚持要将自己的“宠物”车牵到幼儿园去。后来哥哥教会了妹妹下棋,这样他便随时能找到愿意和自己对弈的人。
看到六岁的女儿在一群男孩的包围下参加人生中第一场比赛时,我有震惊的感觉。事实上看到她的金色小脑袋在一堆短发组成人海中上下起伏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棋坛的男女比例有多么失调。我熟悉的国际象棋教练和国际象棋俱乐部都表示,虽然前来学棋的女孩越来越多,美国国际象棋联合会的女性会员比例也创下新高,但女孩放弃下棋的情况依旧很严重。
刻板印象可能是导致这一现象的部分原因。在一项2013年的研究中,美国心理学家汉克·罗斯格伯(Hank Rothgerber)和凯蒂·沃尔西弗(Katie Wolsiefer)发现六岁的小女孩心中就存在“好棋手大多是男孩”的刻板印象。更糟糕的是,刻板印象影响了女孩们的成绩。心理学家分析了十二场国际象棋锦标赛的数据,也计算了不同对手相遇时的预期胜率。美国国际象棋联合会提供了所有选手的积分,因此计算每位选手的预期胜率并不困难——积分为1000分的选手肯定会被积分为2000分的选手完虐,但却有机会和积分为1100分的选手一拼高下。罗斯伯格和沃尔西弗指出,女孩面对棋力明显高于自己或者稍微高于自己的男孩时,她们输棋的次数比正常情况要多。
有刻板印象的可不只是孩子。在一项2008年的调查中,意大利帕多瓦大学的科研人员让42位女性职业棋手与和她们排名差不多的男性职业棋手在网上对战。不知道对手性别,或者科研人员谎称对手也是女性时,女棋手的表现能够达到预期。知道对手是男性后,女棋手的表现就会大幅下降。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女孩子们学棋不久就选择放弃。对于一个脑海深处坚信女孩天生不善于下棋想法的女孩来说,不管多么刻苦努力地训练,她始终无法取得优秀成绩。
刻板印象只是导致女孩放弃下棋的可能因素之一。一位和我交流过的国际象棋教练告诉我说,他教过几个潜力巨大的女学生,但她们最终都放弃下棋,而选择传统意义上而言更适合女孩的运动,比如骑马和滑冰。纽约棋童项目副主席加里·莱恩(Gary Ryan)说,他发现女孩同样会受到青少年时期容易产生的高竞争性氛围影响,而放弃下棋。
莱恩说:“小时候,男孩和女孩都喜欢下棋。但到了中学阶段,男孩开始具有言语攻击性,比如喜欢说脏话。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把脏话挂在嘴边。不过女孩不喜欢脏话,她们也不愿意说脏话。”
男孩的攻击性可能在更小的时候便有所体现。最近女儿和一个比她稍大一点的男孩在锦标赛上对弈, 我在旁边围观了整场比赛。每次吃子,他都会狠狠的把对手的棋子撞倒。棋子倒在棋盘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谁的脖子被扭断了一样。然后他会把对手被吃掉的棋子一把拿起来,猛得扔到棋盘边上。观战过程中,我一直强忍着想要冲上去拿起一个象塞进他鼻子里的冲动。不过值得表扬的是,女儿没把对手表现出来的攻击性放在心上。可是我不禁有点担心,她这种淡定又能维持多久呢?如果满屋子都是荷尔蒙上头、出口成脏、动作粗野的男孩棋手,而你是唯一一个小女孩,那你一定要特别强大才能不被周围环境所影响。
对于那些熬过了小学阶段,顺利进入竞争性更强的初高中国际象棋世界的女孩们来说,更大的困难才刚刚出现。国际象棋大师朱迪特的姐姐苏珊·波尔加(Polgár)是全世界首位女性国际象棋大师,最近聊天时她告诉我,女孩开始以更具竞争性的方式下棋时,会遇到二十二条军规般令人难以克服的困境。顶尖女棋手的数量很少,因此女象棋教练的数量也很少。而因为女象棋教练数量不足,女孩想在棋坛取得进步便更加困难。
女教练的缺乏意味着两个麻烦。首先是后勤方面的麻烦。通常来说,教练要花很多时间和学员在一起,而很多家长不愿意让青春期的女儿和一个男人整天一起下棋。外出比赛时,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教练会和棋手们一起外出参加锦标赛,如何安排宾馆住宿,以及父母不放心女儿和一群男人长时间外出的担忧都很让人头疼。然后是经济方面的麻烦。男教练要和女棋手分房而住,这会增加外出比赛的开销。
但是除了这些令人头疼的因素之外,波尔加还认为教练应该以不同的方式对男孩和女孩展开训练。男教练可能很难理解年轻女孩的思维模式。
她说:“男孩天生就富有竞争性,这一点你不用教他们也会。但女孩不一样,你要通过教育和训练才能让她们学会进攻和竞争。”
说到女孩不适合下棋时,人们首先想到的总是男孩比女孩更具有进攻性和竞争性。奈杰尔·肖特在宣称女性不适合下棋之前就曾经说:“女性的本能中没有进攻性,她们不是天生的杀手。”
但是乐于竞争和富有进攻性之间存在不小的区别。多项研究表明,男性在肢体和语言上都更富有进攻性。但科研人员尚不确定男女之间在竞争性方面是否存在差异。任何从中学阶段走过来的人都知道,世界上不缺少一心求胜的女孩。我对苏珊·波尔加所谓“女孩要通过后天指导才能具有竞争性”的说法很好奇,因此专门跑去向我儿子的象棋教练亚历山大·拉西奇(Alexander Rasic)求证。有三十多年教练经验的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拉西奇说:“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第一次参加完锦标赛后是和对手一起牵着手走出赛场的。她说他们决定打成平局,然后成为好朋友。另一个女儿则完全不同,她连和自己的奶奶下棋也寸步不让,一心只想获胜。”
除了所谓的“杀手本能”之外,研究还表明,男性和女性的棋风有所差异。2010年的一项研究发现,相比于男性间的比赛而言,男性和女性对弈时会变得更具有攻击性。斯德哥尔摩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顶级男棋手和顶级女棋手对阵时更愿意选择进攻性极强的开局布阵。从长远角度来看,这样的走法风险更高,而研究成果也证明此种走法属于“非理性”策略。加里·莱恩说他教过的女孩棋风更加细腻,很少选择进攻性极强的走法。这表明女孩的确可能需要和男孩不一样的指导训练模式。
但也有研究表明,不管训练方式如何,决定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棋手的主要标准还是个人兴趣。国际象棋是一项需要投入大量时间来练习和学习的运动,而女孩和女性在这方面又面临新的困境。要让人们产生渴望成功的欲望,就要有强大的激励因素。对于想要走上职业道路的棋手而言,男性和女性可能获得的激励回报差异迥然。女子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的奖金连世界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奖金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是的,你没看错,世界上真的有专门为女性举办的“女子国际象棋锦标赛”。
第一次听说这个比赛时,我感到疑惑不解。国际象棋比赛还需要分性别?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对国际象棋的理解有什么问题?是因为国际象棋的棋子很沉?是因为国际象棋和女性身上的某些特质导致国际象棋比赛需要像网球比赛那样区分男女?实际上,人们对划分性别的国际象棋比赛也存在争议。女子国际象棋锦标赛只允许女性参加,而世界国际象棋锦标赛虽然对男女都开放报名,但却经常被冠以“男子国际象棋锦标赛”的名号。这是因为在1986年之前,它就叫男子国际象棋锦标赛。正因为比赛的名字,第一位有资格参赛的女性(她就是苏珊·波尔加)最终被拒之门外。
曾两次获得美国女子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的珍妮弗·沙哈德(Jennifer Shahade)著有《象棋婊子》(Chess Bitch)和《像女孩一样下棋》(Play Like a Girl)等书籍。她觉得为女性单独举办国际象棋比赛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她说:“单独为女性举办国际象棋比赛并不是承认女性比男性水平低,也不是说参加比赛的女性比男性笨,所以才参加只有女性的比赛。”不过一旦棋手的水平达到一定境界,她便很难不把专为女性举办的比赛看成是真正世界大赛的“低级版本”。女子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的排名通常要比世界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的排名低。作为历史上国际排名最高的女职业棋手,朱迪特·波尔加一直拒绝参加专为女性举办的比赛。这可能是因为她不需要这类比赛。她击败过很多声名显赫的男棋手,比如加里·卡斯帕罗夫(Garry Kasparov)、鲍里斯·斯帕斯基(Boris Spassky)和马格努斯·卡尔森(Magnus Carlsen)。她认为如果只参加专为女性举办的比赛,女棋手最终会限制自身发展,影响水平的提高。
上述这些影响女棋手发展的障碍姑且不谈,女孩和女性究竟为什么应该下棋?研究表明国际象棋能提高阅读成绩和情商,但也有研究表明,下棋带来的好处对棋盘之外领域影响不大。父母带着孩子来拉西奇的国际象棋培训班报名时,经常问下棋能对孩子学好哪些科目起到帮助。拉西奇则会告诉他们,自己无法保证下棋能带来学习成绩的提高。但他可以保证一件事:孩子们的国际象棋会越下越好。
下棋和好成绩之间也许没有直接联系,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让小女孩知道她们能在同一片智力领域与男孩开展竞争,显然对女孩的成长非常有利。对有打算进入其他充满刻板印象领域发展的女孩而言,在棋坛学会对抗刻板印象是很重要的一课。或者女孩们也可以把棋坛当作一个没人指望她们能取得优异成绩的领域,进而在无压力的情况下尽量发挥。
无论是在国际象棋比赛场上,还是计算机课程中,对自身智力水平充满自信都能帮助人数不占优的女孩克服惊慌紧张的心理障碍。对女孩而言,学会在传统观念认为对女性而言攻击性和竞争性太强的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并最终脱颖而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在科技行业工作。一年前的一场科技公司筹资宣讲会上,我发现在场的女性数量少得吓人。那种沮丧感,和我发现女儿参加的国际象棋锦标赛中没几个女孩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每当女儿发现某个领域(她的足球俱乐部、总统人选、布鲁克林篮网队)女性数量很少时,我俩之间就会出现一阵尴尬的沉默:对我来说,这是如同被纸张割到手一般的刺痛;对她而言,这是重新认识世界的机会。我希望她怀着女性可以做一切事情的理念长大,但我着实掌控不了世界。
苏珊·波尔加认为改变正在到来,但是来得很慢。她已经从职业棋坛退役,目前正在运作一家旨在培养年轻女棋手的基金会。对我而言,一切改变都已为时过晚。发现我是四年级国际象棋俱乐部中唯一女孩的一周后,我选了退出。从1980年到现在,我只下过几盘棋。虽然如今国际象棋是家中的流行运动,但我却从不参与其中。我喜欢和孩子们玩其他各类竞争性很强的游戏,可始终没办法重新坐在棋盘之前。相反,我看着孩子们在棋盘上大杀四方。我一直关注女儿的成长。目前来看,她很喜欢和男孩子们下棋,但可惜总是输多赢少。
Hana Schan是一位作家,曾经在《纽约时报杂志》、《华盛顿邮报》、Salon网站等媒体发表文章。她曾经出版过《更完美的联邦》(A More Perfect Union)和《我的孩子也许是个正常人》(The Edge of Normal)等书籍。目前,尚克居住在纽约布鲁克林。
(翻译:Nashville Pred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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