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极其高明的财技让所有公司人都佩服的,他从来不大侃特侃地产界的大道理,喜欢交流实实在在的市场现象,并作出自己独到的判断。”——一位融创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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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孟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王下大将。
2015年开始马不停蹄的并购行为让孙宏斌成为并购“王”,经历了融科智地、金科、乐视以及万达的相关资产包的收购,融创近两年花费在并购方面的资金已经达到近2000亿元,孙宏斌四处拼杀为融创开辟疆土,汪孟德坐镇军中默默准备“钱粮”。
孙宏斌喜欢说,“只要现金流好,我就什么不怕”,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汪孟德的口头禅。汪孟德对现金流的苛求,已经融入到融创中国这家新晋千亿房企的骨子里,而同样是汪孟德在并购中体现的专业度以及其个人的忠诚度,是孙宏斌四处拼杀的最大底气。
2017年1月13日,融创与乐视共同举办的“同袍偕行 乐创未来”暨乐视与融创战略投资暨合作发布会。融创董事长孙宏斌与乐视董事长贾跃亭正座席位中央,孙宏斌的右侧坐的正是融创中国执行总裁汪孟德。这次会上,孙宏斌宣布以150亿元价格收购乐视旗下多家公司股权,听到了孙宏斌的决定,汪孟德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这种场景并不鲜见,无论是在融创中国对联想的地产资产140多亿元的收购或者是得悉融创将要耗资632亿元“吞下”万达文旅酒店资产时,坐在一边的汪孟德最多的动作只是双手叠着放在胸前的桌上,眼睛出神地望着前面。
无论是对外界以及融创内部,汪孟德给人感觉一向低调、喜怒从不形于色。他拥有着丰富的地产经验和财务知识、做事低调沉稳,外界被称为融创的“财神”,也是孙宏斌最信任的“老顺驰人”之一。
“20年前,汪孟德自南开大学毕业后本想回家乡(安徽)发展,但由于当时各种原因却让他留在了天津,开始是进入一家中韩合资的纺织企业工作,在这家企业汪孟德也是集团财务负责人。”一位接近融创的人士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
两年之后,汪孟德在1999年遇到了当时的顺驰,此时的孙宏斌刚去美国念了两个月的AMP(哈佛商学院高级管理课程)回国,他试图让顺驰的理念和模式进入世界水平。现实是,当时的顺驰没有那么大,规模也就是在天津有些知名度。
规模从来不是阻止孙宏斌造梦的门槛,2004年博鳌房地产论坛上,孙宏斌与万科原董事长王石有一番激烈交锋。他声称顺驰当年的销售收入将达到100亿元,这个数字将远远超过当时行业排名第一的万科。王石当即表达了业内的质疑,称这是“睁着眼说瞎话”。次日,孙宏斌在论坛登台演讲,题为“把每次变化当作机会”,意在作出回应。
孙宏斌最大的自信就是顺驰可以被压到极致的财务能力,尤其是在15年前手段单一的融资通道下,顺驰还是从1998年到2002年开发了近30个项目。虽然项目为顺驰提供的利润很少,但是在业界引起的震动不小。
时代造就了汪孟德,而汪自身的财务天赋也成就了他自己。加入顺驰时汪孟德也是一个普通的出纳员,由于出身名牌大学和自身的财务专业能力,很快成为天津市顺驰房地产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和后来天津市顺驰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仅用4年时间,汪孟德就从一名出纳做到了华东集团总经理,很快又任顺驰CFO、COO。这种速度与初出茅庐的孙宏斌在联想的平步青云有一拼。然而,他与孙宏斌的不同是,汪孟德清楚地知道,孙宏斌才是那位始终冲杀在最前线、有着超高智商和很强战略眼光的企业家,而自己更适合的角色是一位内敛精干的当家人,于是收起锋芒,汪孟德向孙宏斌展示了自己最优秀的品格——“忠诚”。
2004年,顺驰以127亿元的销售额拿到了房地产行业的销售冠军,但背后的风险也开始凸显,资金链断裂和巨额的土地出让金让顺驰负债累累。2006年,孙宏斌将顺驰出售。不过,在顺驰失控之前孙宏斌另外创立了融创,他随即将全部精力投向融创。
2006年10月,汪孟德正式加盟融创,任融创中国控股有限公司副总裁、财务总监。汪孟德是最早一批进入融创的“老顺驰人”,在他之后黄书平、田强等也陆续从顺驰转投融创。汪孟德目前也一直保持着在融创最高的薪酬回报,600万元。
在汪孟德重回孙宏斌麾下10年后,截至2016年年末,融创中国实现销售金额1553.1亿元,跻身中国房企前十位。
2015年9月,在融创工作的汪孟德迎来职位调整。公告显示,自2015年9月7日起,融创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孙宏斌辞任行政总裁职务,但仍保留董事会主席、执行董事以及提名委员会主席和薪酬委员会委员职务,原执行总裁汪孟德“接任”,填补孙宏斌辞任的空缺,出任融创中国行政总裁。
对此,融创中国给予的解释是,孙宏斌将投入更多时间履行董事会主席职务,在公司战略方向和重大、重要事务的决策和处理中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
这是在融创工作了9年的汪孟德首次获得擢升,但是没有人怀疑这位融创二号人物一直以来在集团中的话语权。
“汪先生极其高明的财技让所有公司人都佩服的,他从来不大侃特侃地产界的大道理,喜欢交流实实在在的市场现象,并作出自己独到的判断。”一位融创员工告诉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孙主席希望自己儿子也能向汪先生学习点本领。”
在融创官网执行董事一栏可以发现孙喆一的个人简介,现年27岁,目前为融创中国上海区域副总裁,2014年加入融创中国。在孙喆一就任之前,融创中国共有包括孙宏斌在内的7名执行董事:孙宏斌、汪孟德、荆宏、迟迅、田强、商羽、黄书平,他们几乎都是顺驰时期就追随孙宏斌左右的员工。
在进入董事会之前,孙宏斌将长子交到最心腹的几个“老顺驰”手下学习——孙喆一先在融创天津总部财务部,跟着黄书平学习财务;之后跟着成本部总经理王洪强学习。而汪孟德教给孙喆一的是,在一场涉及百亿元规模的并购过程中,企业决策者的角色是什么。跟在汪孟德身后,孙喆一在融创收购佳兆业和雨润期间,全程跟随观摩学习,但很少讲话,颇为谨慎。
孙喆一所要学的很多,想要掌握其父“并购”哲学,他的第一课就是要了解金融在融创中国中扮演的角色。
在融创中国的子公司谱系图中,资本技法被分割进众多资产管理与投资公司之中,这些公司承担着融创中国融投资的重要任务,例如北京融智国风投资、天津保利融创投资、天津融创盈润股权投资等,其法人代表大多由汪孟德担纲。
而在2015年接过执行董事的担子后,汪孟德关心的不再仅是融创中国的资金问题,项目端的销售与回款也纳入他的日程表当中。与孙宏斌在每一个公开场合都会强调融创的现金流安全一样,汪孟德现在也坚信,现金流风险最核心的要素是销售与土地欠款,他觉得资本所关注公司现金流安全最重要的3个指标首先是销售,其次是土地欠款,最后才是负债。
汪孟德所掌管的融创,销售一直是强项。数据显示,融创8成左右的现金流来自销售回款。汪孟德认为,如果销售回款占比下降10%~20%,现金流好坏程度的差距就会非常大,并且没有任何融资手段能弥补这一缺口。
与此同时,土地欠款也是汪孟德一直以来努力减少的方向之一。他发现,许多开发商并不会把土地欠款计入公司负债。他认为,一旦加入此项数据,融创的负债率同比就会好看很多。
虽然汪孟德一直在弱化外界对于融创中国高负债的关注度,不过融创的动作并没有向他所说的方向发展——融创一直在着手自身的资产负债表,因为马不停蹄的并购,这项数据已经不堪重负。
融创2016年年报显示,截至2016年12月31日,融创净资产负债率高达121%,相对2015年同期,增长50%以上。2017年以来,融创在并购方面耗资上千亿元,包括430多亿元收购万达13家文旅城的91%的项目权益。这些并购举措一度引发穆迪等国际评级机构对其债务的担忧。
收购万达前,按照孙宏斌说法,融创中国还有900亿元现金,其中500亿元为受限资金。而收购万达金额为438.44亿元,需要协议签订后90天内交纳。虽然孙宏斌一直表示融创不缺钱,但其资金链也并不宽松。
汪孟德应该没有忘记,融创中国曾经因为负债问题上市一度遇阻。2009年12月。融创原计划在港发行6亿股新股,招股价格区间定为2.9~3.7港元。此前,著名私募基金贝恩资本、鼎晖投资和德意志银行均已入股。不料,到12月10日认购期限截止时,尽管融创中国的国际配售部分超额完成,但其保证金认购却远未足额。
这次上市失败之后,虽然孙宏斌坚称,融创的资金没有问题,负债率也很低,账面资金充裕,上市搁浅对融创不会带来影响。但就在融创宣布暂停上市计划不久,天津产权交易中心却挂出了一则“6亿元转让融创中国旗下无锡融创49%的股权”的消息,转让方是无锡融创的大股东天津滨海发展。融创的资本链明显受到了挑战。
实际看来,降负债依旧将是融创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在8月3日,融创中国公告称,成功发行10亿美元两组高级债券,包括4亿美元6.875%票息的3年期债券和6亿美元7.95%票息的5年期债券。这是融创10天内的第二笔资本运作。7月24日,融创通过股权融资获得5亿美元,是为2017年以来香港资本市场中最大规模的新股配售。近期10天内,融创通过两次资本运作实现超过100亿元规模的融资。
更显著的一个信号是,融创也开始接触永续债了。融创2016年发行了100亿元永续债。若把永续债归至债务栏目下,SWS估算融创的净负债率将高达208%。而就在今年7月25日,中国恒大宣布已经全部赎回永续债。
7月27日,孙宏斌通过微博表示:“近期我们会停缓发展,加速去化,降低负债率,确保健康安全。我们坚信,企业层面的去库存去杠杆和金融业的稳定发展,经济将迎来理性繁荣。”
如果像孙所说的一样,放慢速度的融创将给汪孟德更大的回转空间。在未来自有项目的拿地、建设与销售上,汪孟德能放入更多重心。正如他所说的,“资本市场关注最多的先是销售与土地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