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简单回顾了一下同性恋文学的历史。推荐的9本佳作中,有的呈现了作者自身的情欲挣扎,有的则单纯地描写了一个同性爱情故事,有的还涉及到了同性恋的身份认同、舆论压力等命题。
李安导演电影《断背山》剧照
2005年,《断背山》的上映成为一场盛事。在电影的最后,杰克已经死去,断背山的美好恋情已成往事,恩尼斯去杰克的父母家,发现杰克珍藏着两人因打架而血迹斑斑的衬衫,他紧贴着衣服哭泣起来。这一片段成了电影中的著名场景,而《断背山》在成为影史经典的同时也掀起了社会对同性恋的大范围讨论:同性恋是先天形成还是受后天环境影响?他们的存在是否符合道德伦理?同性恋的社会身份和自我认同又该怎样定位?
《断背山》改编自美国女作家安妮·普鲁的同名短篇小说。在小说中,安妮·普鲁对杰克和恩尼斯周遭的社会舆论压力进行了描写。这也是造成杰克、恩尼斯及其他角色的悲剧人生的因素之一。1998年,小说《断背山》夺得了欧·亨利短篇小说奖和全美杂志奖,似乎说明了它所代表的同性恋文学在主流文学奖项中的发力。
进入21世纪,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同性恋文学的数量都大有提升之势。同时,根据同性恋文学作品改编的电影其数量也明显增多,扩大了原著的影响力。在逐渐开放的社会、文化环境下,同性恋不再令人难以启齿甚至感到耻辱,而作为描写这一群体的生活、精神状态的同性恋文学,它的起源、发展也颇受关注。为了叙述方便,我们把男同性恋文学、女同性恋文学分开来论述。
在西方社会,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对男同性恋的文学书写,这与当时的社会建构有关:男同性恋的关系更有利于权力构建,其爱情带有强烈的政治化和哲学化意味,被认为是高尚的。在柏拉图的对话式作品、著名的《会饮篇》中,“最高贵的爱是男人之间的爱”这一观点成了他们对话的前提。类似情况出现在了古罗马奥古斯丁大帝时期,包括贺拉斯在内的几位著名诗人都有对男同性恋有过描写。男同性恋及同性恋文学在这两个时期并不是隐晦、说不出口的话题。
到了中世纪,形势发生了改变。由于社会对同性恋的严厉压制,许多作家对此都噤若寒蝉,即使有着《十日谈》、《坎特伯雷故事集》这样的有着同性恋描写的作品,这一时期的男同性恋书写也一直在“欲言又止”的程度上徘徊,没有得到明显的发展。
得益于文艺复兴的开展,男同性恋文学的低谷形势开始有了改变。巴恩菲尔德的诗歌、培根的议论、托马斯·奥特韦的剧本都有涉及到男同性恋的描写,而其中最为知名的莎士比亚的戏剧。学界不少人认为《威尼斯商人》中的安东尼奥隐藏着同性恋倾向,他不计回报地为了帮助好友巴萨尼奥而甘心付出一切,起先他因巴萨尼奥向女友求婚而陷入忧郁,其后为成全巴萨尼奥的婚事,他向犹太人高利贷者夏洛克借债,并为此死而无憾。
而莎士比亚那首献给“十四行诗的唯一促成者W.H.先生”的十四行诗,有如下大胆而有趣的句子:“你有女性的脸庞—— — 造化的原创,/你,我钟爱的情妇兼情郎,/你有女性的温柔心肠,却不会花心荡漾……你风姿独具,展示一切美丽飘荡,/勾住了男人眼,也震撼了女人魂。/上苍原本要把你造成个姑娘,/不想在造你的中途糊涂又昏脑,/把一样东西乱加在你身上,/而且这东西对我无用也不想。/既然上苍造就你来取悦女人,那也棒,/给我爱,给女人也有爱的珍宝!”这表明W.H.的确是位“先生”,更是暗示着莎士比亚本人的同性恋(或双性恋)倾向。
1740年出生的作家萨德更是在《所多玛城的120 天》一书中专门对男同性恋的聚会进行描写。在文艺复兴开放自由的风气下,男同性恋文学得到了“重生”。
19世纪,男同性恋文学中最著名的作品应该是被称作“美国最有影响的同性恋文本”的、惠特曼的《草叶集》。例如,在《一夜我奇异地守卫在战场上》一诗中,惠特曼用“战友”“同志”等词隐晦地表现诗中的同性情谊。而在他写于19世纪50年代的《带苔的活橡树》中则更是直指男同性恋的孤寂、炽热等心态。在英国,同时期的在这方面的成就最为伟大的作家则是王尔德。无论是《道林格雷的画像》还是《自深深处》,王尔德的作品都带有浓郁的男同性恋文学色彩。
到了20世纪,归功于多元社会,人们开始以更为平视和包容的角度去看待同性恋,相关的文学书写也自然地涌现出来。托马斯·曼的《死于威尼斯》和福斯特的《莫瑞斯》都是其中的代表作。《莫瑞斯》除了对同性之爱进行描写外,还对同性恋的身份认知、社会舆论及阶级身份进行了着笔,这使得小说内容十分丰富。美国方面,詹姆斯·鲍德温的《乔万尼的房间》、戈尔·维达尔《城市与柱石》及安妮·普鲁的《断背山》等都是这一时期的男同性恋文学中的优秀作品。希腊诗人卡瓦菲斯写有大量关于同性情人之间感官、欲望和挣扎的诗,并写得高贵典雅,“而在那张普通、简陋的床上,/我曾拥有爱情的肉体,拥有销魂的嘴唇”。
至于女同性恋及其文学书写,其实也早在古希腊时期就已经出现。女诗人萨福在她幸存的诗歌中留下了她与不少女人保持浪漫的性关系的记录,她写的很多与女弟子之间的情诗,如《给所爱》、《给安娜多丽雅》、《没有听她说一个字》等都非常有名,“当我看着你,波洛赫,我的嘴唇 /发不出声音,/ 我的舌头凝住了,一阵温暖的火/ 突然间从我的皮肤上面溜过,/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我的耳朵/被噪声填塞,/我浑身流汗,全身都在颤栗”。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作家阿里·奥斯托在1516年出版的长诗代表作《疯狂的罗兰》中,描写了两位跨性别着装女子相恋的故事。类似的还有1611年的剧作《喧嚣的姑娘》。在莎剧中,也有不少女性角色存有对性别身份混淆的困惑。同时期的的《芬妮·希尔》、《修女》、《千年殿》等作品则继续扩宽了这一领域。
19世纪后期的女同性恋文学在女性主义文学、女权运动的影响下得到了发展。到了20世纪,女同性恋文学的内容变得更为广泛,涉及到了女性话语权、女性独立等社会议题。这一时期的《寂寞之井》、《夜林》等成了同类文学的佼佼者。二战后,美国涌现出大量的女同性恋“通俗作品”,由此广泛传播女同性恋观点。美国作家安·班农因她那描写女同性恋的系列通俗文学作品《比波·布林克尔编年史》而被视为 “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描写美国女同性恋生活最重要的作家”。后半叶,《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等作品成了这一时期的经典女同性恋文学作品,并在全球范围内传播。
在中国,同性恋文学,尤其是男同性恋文学的书写也自古有之。从商朝开始便已有对于男同性恋的书写,而它被纳为写作题材则源起周朝。著名的古诗《越人歌》相传就是越人爱慕鄂君子皙而作。到了魏晋南北朝和唐朝,自由开放的风气推动了这类文学的书写,但这一风气在宋朝几乎不复存在。明清时期,“男风”极盛,《龙阳逸史》、《聊斋志异》等作品都有对男同性恋的描写。女同性恋文学的书写则较少,原因与女性地位和封建礼教有关。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有《金瓶梅》、《红楼梦》等涉及女同性恋的作品出现。到了20世纪,五四时期中的女同性恋文学书写却成了亮点。丁玲的《暑假中》,石评梅的《玉薇》都描写了女同性恋。后半叶,白先勇的《孽子》等作品则开始聚焦于同性恋的社会身份及其在父权面前遇到的困难。
下面这9本书,有自19世纪以来的同志文学经典,也有像《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这类较新的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这些书有的呈现了作者自身的情欲挣扎,有的则单纯地描写了一个同性爱情故事,有的还涉及到了同性恋的身份认同、舆论压力等命题。
1、因与阿尔弗莱德的爱情被控诉,王尔德不幸入狱。在狱中,王尔德不屑与他人于同流合污,并坚持给爱人阿尔弗莱德书写一封长信,即后来出版的《自深深处》。
2、在这封长信之中,我们得以窥见王尔德与阿尔弗莱德的爱恨情仇。信中,王尔德用很大篇幅控诉了阿尔弗莱德的虚荣、挥霍无度及其他蛮横无理之处。因此,在开头部分,《狱中记》看上去如同一个怨妇的自白。此刻,王尔德眼里的阿尔弗莱德仿佛一无是处,他自己也坦言这份爱情过于盲目。再加上薄情寡义、幼稚的缺点,阿尔弗莱德被此时的王尔德视为“衣服里的一根刺一样”。但是,爱情的荒谬就在于,即使王尔德如此知晓恋人的本性和缺点,出狱后的王尔德还是选择与其复合,即使最后他们仍然不得不以分手告终。
3、王尔德与阿尔弗莱德的爱情闹得世人皆知,甚至连王尔德本人都成了同性恋的代名词。当他与阿尔弗莱德的爱情抵抗不了世俗,也输给了他们自己时,这封长信就成了是他们昔日恋情的见证之一。王尔德激动、毫无保留地写下了的心声与过往,也成了他悲惨人生的映照。只有死亡,能将他从苦痛中解放出来,让他将在人世间曾得到的快乐和悲伤、荣耀与罪名,一一抛诸身后。
1、男青年转学到德国中部的一座城市,并在课堂上遇到了一位让他茅塞顿开的教授。他怀着好奇心走进了教授的生活,发现教授在讲课和生活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后来,在男青年的激励和陪同下,教授重拾自己的研究,却不料这让男青年、教授及其妻子三人都陷入了情感的迷惘中。
2、男青年估计没料到自己会陷入这般难堪的三角恋境地:自己思慕着忽冷忽热的教授,得不到回应;教授的妻子又被自己的青春活力所吸引。那教授呢?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吗?实际上,他是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最痛苦的存在。他深爱着男青年,被他的热情与纯真吸引着,却又不敢接受他那炽热的情感,只好用冷漠与嘲讽回应。另外,对于妻子,教授的心情颇为复杂,两人冷漠的婚姻也并无幸福可言。感情之外,小说还展现了同性恋的身份认同问题。因为从小对自己“同性恋”身份的认知缺陷,教授怀有极度强烈的自卑与自厌我厌恶,并在肉欲与婚姻的挣扎中失去了对爱情、生活的热情,终日惶惶。
3、茨威格最知名的作品当属那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个疯狂、凄惨的爱情故事将“单相思”描写到了极致,也将沉溺在感情中的人的心理跃然纸上。《情感的迷惘》也是如此。茨威格用一如既往的娴熟笔法,把男青年对教授的心思,以及教授的内心挣扎,甚至是教授妻子的痛苦境地都写得极具感染力。这些都让这个聚焦于同性间情感和老年人情欲的故事显得格外虐心。
1、这是三岛由纪夫带有强烈自传性质的作品。“我”从小对有着强健肉体的男子有着谜一样的憧憬与爱慕,并在幻想与现实中感到混乱,产生了一种“悲剧性”的逆反心理。后来,因为同班同学近江,“我”开始了性觉醒,但又被身为女子的园子所吸引,开始了初恋。直至“我”产生了第三次性倒错,才开始认识到自己灵魂和内心的本质......
2、性,到底是先天基因决定还是受后天环境所建构?这在医学和社会学上都存有分歧。在《假面自白》中,三岛由纪夫也展现了“我”在“性”这一方面的自我认知及探讨。由于从小在阴郁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生性自闭的“我”对“死、夜和热血”怀有病态的偏好,并对男性健美的肉体产生热烈的欲望。《圣塞巴斯蒂安殉教图》算是“我”性倒错历程中的路标,而近江则是一个供我释放自己内心欲望、幻想的存在。至于园子,更像是一个“试验品”——关于性、恋爱与欲望的“试验品”。
3、“我”的心路历程变化无疑是《假面自白》中最精彩的核心部分。这本书也可以当作是三岛由纪夫的内心自白。在《假面自白》正式出版仅仅14天后,三岛由纪夫向素昧平生的医生吐露心曲:“随信寄赠的《假面自白》中的有关性倒错情节,全都是我亲身的感受和真实的叙述。”这也让传记作者亨利•斯托克斯在《美与暴烈:三岛由纪夫的生与死》一书中将《假面自白》当成史料来看待。总而言之,这本书不仅是作者本人的自白,也是他那暴烈、死亡美学的根源。就连一向对三岛的作品嗤之以鼻的中村光夫,也对这本书给予肯定的评价——“它简直是三岛文学的核心和根子”。
1、莫瑞斯和克莱夫在剑桥大学相遇、相知并相爱。他们背负着来自社会歧视的压力交往了3年,却不料克莱夫突然提出中止这段感情,与安妮结婚。这一变故使莫瑞斯几乎精神崩溃,差点走上自杀的道路。后来,他开始寻求心理医生的治疗,谴责自己有罪,直到遇上阿列克,他的生活才开始逐渐有了起色。
2、《莫瑞斯》里的爱情故事有点不同:克莱夫并未与莫瑞斯一起对抗社会压力,而是选择走上他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与女人结婚生子、把生活重心都转移到妻子和家庭上来。有人认为,克莱夫的这一选择是迫于环境,但我始终觉得这更应归咎于他自身性格的转变。在变得懦弱和软弱之后,克莱夫对这段感情感到厌倦了,也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于是决定于莫瑞斯分手。可怜的是,莫瑞斯很难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甚至开始对自我产生极度厌弃,可谓是背负重重压力。好在,他最后遇到了阿列克。
3、《莫瑞斯》成稿与1914年。但因为社会环境等因素,直到1971年,福斯特死后才出版。《莫瑞斯》无疑是个爱情故事,但它更是讲述莫瑞斯认识自我的成长故事。从对“同性恋”身份的厌恶、不解到坦然接受,莫瑞斯经历了太多,但那都是他必须经历的“修行”。其中不得不提的是阿列克。这个勇敢、自爱的青年小伙,不会被门第观念和阶级地位所束缚。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莫瑞斯才能从“黑暗”中走出来。因此,除了对同性恋的爱情与身份的探讨,《莫瑞斯》还讽刺了社会阶级问题。这无疑让这部伟大的同志文学作品更添一层“金”。福斯特曾在1960年的评论中质问这本书值不值得出版,而时间早已给了他答案。
1、“我”,王燮龙在因同性恋身份被父亲赶出家门后,在公园和流浪中开始了新的生活。在日常里,“我”结识了许多下层同性恋者,并在他们的生活和“龙凤神话”中逐渐揭开这一群体的神秘面纱。
2、这是一个关于男同性恋的群像故事。通过“我”的视角,将小玉、龙子等人的故事娓娓道来。众人通过委身与其他男人所活着,但他们就像“青春鸟”一样,终将飞回他们聚集的“巢”——新公园。白天,这里与其他公园无异,但一到晚上,这里“隐藏”着的人群就从黑暗中走出,开始分享、交流各自的生活。没有人打破这循环反复的日常。这是一个“不合法的,不被承认的国度”,在这里,每个人没有尊卑,没有贵贱、不分老少强弱。他们共同有的,是“一具具让欲望焚炼得痛不可当的躯体,一颗颗寂寞得发疯发狂的心。”
3、除了对男同性恋群像的描绘之外,白先勇其实也在写“父权和反抗父权”。在故事中的父亲们看来,同性恋是违反伦理的存在,宁愿与孩子们断绝关系都不愿接纳他们的同性恋身份。这就是“父权”对后辈的行为的约束与控制。而后辈们的离家出走及其他相关行为,则是对这种“父权”的反抗。不过,白先勇似乎还想表现更为庞大的社会命题。在一次采访中,他曾说:“《孽子》也并非狭窄地只讲同性恋的人,当时的社会背景,台湾的历史现象、架构,是另外一大主题。两者结合,就是《孽子》真正想表现的。”
1、在英国一个偏远的小镇,女孩珍妮特生长在一个信奉福音派新教的家庭里。母亲是一个偏执虔诚的教徒,在她的的教育下,教会活动成了珍妮特日常生活的一切。在成长中,珍妮特发现自己与小镇和母亲的偏执并不和谐。于是,当她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梅兰妮,并且这种超出常规之外的爱被发现后,两者的矛盾爆发了。
2、当珍妮特与梅兰妮的爱情被发现后,珍妮特也曾反抗过,但这段恋情最终还是在珍妮特的母亲和教会的“扼杀”下无疾而终。在那段日子里,珍妮特也曾质问过自己:“一切似乎只是纠缠于一个事实:我爱错了一类人。不管从哪方面看,爱上谁都无所谓错,只有一点例外:对另一个女人产生浪漫情愫是罪孽。”不过,后来珍妮特理解了内心的渴望,离开了小镇和母亲,带着她这份决绝进入了她的成年。直到后来,她回到了小镇,遇到了已为人母的梅兰妮。梅兰妮和她说,过去的感情都死了,已经没有价值了,但珍妮特却不同意她。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恰恰是“死物”才能重新被赋予意义。
3、《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想要讲述的东西,除了同性恋情之外,更多的还是珍妮特的成长与反抗。倘若不是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女孩儿,珍妮特也许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传教士,但在爱上女孩和离家小镇的那刻起,就意味着她背叛了她过去岁月中的一切:家庭,信仰,学业,安全。这是场带有“背叛”色彩的出逃,它带有浓郁的成长的勇气。小说中很多地方都耐人琢磨。例如,“来,吃个橘子”这简单的一句话其实蕴含了很多隐秘的东西——小说中的橘子其实是个意向,它成了母亲的命令,教诲,是珍妮特早期不得不接受的事物,但珍妮特后来的背叛和出逃也与小说名字相契合: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珍妮特也不是不变的。
1、1963年,怀俄明西部,年轻的牛仔杰克·特维斯特与恩尼斯·德尔玛在断背山上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夏天。暗生情愫的两人分别后各自成家,本已将往事封存,却在4年后再度相见。在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下,杰克和恩尼斯只能选择定期在断背山相聚,却没想到最后竟连这般微小的幸福也得不到了......
2、《断背山》收录于安妮·普鲁的短篇小说集《近距离:怀俄明故事》。在这些描写怀俄明人们的生活的故事中,《断背山》无疑是对爱情描写的最细腻的那一篇。杰克与恩尼斯的爱情虽然偶有甜蜜,但终究还是无望的:家庭的压力、不被社会承认的爱恋......理想主义者杰克那“两人驻守农场过一辈子”的愿望也在现实的恩尼斯面前败下阵来,令人唏嘘。除了爱情,小说也很明显地引导人们去关注“同性恋”这一社会群体,而他们的无奈、惆怅与不得志,其实都是在不开明的社会舆论的推波助澜下产生的,本可避免的悲剧。
3、在电影那耀眼的光环下,原著小说并没有得到特别的关注。事实上,这篇曾获得1998年欧·亨利短篇小说奖和全美杂志奖的小说,在写作和立意上都极为优秀。贫穷、爱情、自我与社会的较量、出走与回巢......还有那些苍凉粗犷、不带一点雕琢的怀俄明风光,都让人在阅读的快感中惊呼过瘾,并沉浸于作者编织的感情世界,称得上是“刚柔并济”。
1、少年艾利欧因父亲那教授工作的关系,每年夏天都会认识一位新男子,并与他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今年来的是奥利弗,一位英俊秀美的高大男子。随即,艾利欧便被奥利弗吸引,陷入了甜蜜而痛苦的“单相思”。可他不知道,其实奥利弗在第一次见他时就已动心。一个富有地中海夏日气息的爱情故事由此展开序幕。
2、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时常被艾利欧那细腻、善变的心思所震惊。他觉得奥利弗忽冷忽热,也因此感到极度的开心或不开心;而当奥利弗有所暗示时,他又感到惊讶,却又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意义,只能在“想靠近却又怕被厌恶”的心情里徘徊。奥利弗也是如此。小说的前半部分都在描写两人暧昧时的心境。后来,当两人坦白心意,在一起后,甜蜜的日子却又稍纵即逝。小说的最后一章讲的是离别与重逢。当奥利弗回美国结婚后,艾利欧却仍是孤身一人。久别重逢后,他不敢靠近奥利弗此时的幸福,也不去奢想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果可以,他愿意重新开始吗?
3、在被改编成电影并在圣丹斯电影节上获得诸多好评后,小说再次迎来众多读者的关注。作者安德烈.艾席蒙在纽约市立大学研究中心教授比较文学,曾著有《伪报告:关于流放与记忆的论文集》等书。他擅长描写人们身上那挣扎着的情欲,写出煽情而不滥情的故事。他的文字有种“甜而不腻”的味道,而《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便是这样的一道“文字美食”。
1、纳比在富豪瓦赫提达家中做仆人,以及司机。在瓦赫提达结识暗大小姐妮拉后,纳比爱上了这个热情奔放的女子,却苦于阶级身份和自卑心理不敢表白。后来,妮拉嫁给了瓦赫提达,却在多年后因忍受不了丈夫的中风瘫痪而带着女儿远走巴黎。自此,纳比和瓦赫提达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了。
2、纳比与瓦赫提达、妮拉3人的故事只是《群山回唱》书中的一个篇章,但在我看来却是这些家族故事中最动人的部分。小说里,瓦赫提达的情感最为复杂。他对妮拉没有爱情,与她的结合只是履行家族“义务”,但他却爱上了仆人、司机纳比。苦于阶级身份和社会对同性恋的“污名”,瓦赫提达只有在临死之前才向纳比吐露心意,并索求他唯一给过的一次亲吻。这个场景令人心碎。他明白纳比对他没有除忠诚外的其他非分之想,但能与纳比共同度过那些岁月,他早已满足。
3、胡塞尼凭借《追风筝的人》成名,但却在《群山回唱》中贡献了他最高水平的作品。在纳比与瓦赫提达的篇章中,无论是对3人间那微妙的关系的描述,还是主仆两人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的着笔,胡塞尼都写得极有感染力,让读者产生代入感。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故事里没有提到沉重的社会舆论,它只关于情爱本来的面目:卑微、守候、以及稍纵即逝的甜蜜......
(本文部分参考了何昌邑、区林《西方男同性恋文学书写和述评》及何昌邑《西方女同性恋文学及其理论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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